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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子晃了晃,随即抬起手,摸走了嵌进自己肉里的那枚扳指。血,确实从他太阳穴的伤口里流了出来;但是令三国师都目瞪口呆的是,此人似乎并无大碍,反而是举起那扳指,对着屋顶漏洞里流出的月光端详了一番。
“师兄为何留手?难不成,要留活的?”烊国师在一旁握紧了手中兵器,小声询问一旁的麓国师。
麓国师没有言语:看来,对方是个硬手。
“哦,是明朝国师啊……”那人的语气,不由得失望了几分,但是倒也有几分见识,只靠那扳指便断定了麓国师的身份;随即,他将扳指扔了回去:“我还以为守夜的是镇邪司呢……”
麓国师担心有诈,小心接住那人抛回的扳指,却发现对方没有夹带任何力道。麓国师一时间摸不清对方的来意,上前几步,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这次算是听清了,脸上一阵不悦,转过身去露出自己的后背:“看这儿,老子是谁,这不明摆着吗?”
麓国师定睛细看,却云里雾里——那人敞怀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背后用金线绣着一个令麓国师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的字——
吾。
铜钱还在不断落下。
“时间有限,我就直说了。”那人转过身,觉得自己已经回答了麓国师的问题,挠了挠自己脸上的伤口后开始在怀里摸索。琥国师和烊国师不禁警觉,却只看到那人掏出了一封信函,然后上前一步,交在了麓国师的手中。
“奉家主之命,这是咱李家的请帖。”那人说话的语气,照旧理所当然,仿佛在场的所有人经由他这么一说,便应该了解来龙去脉。
“哦?李家?”
一声回应,惹得三国师同时一惊,纷纷回头——这声疑问,分明是来自于皇上的房间。麓国师与琥国师相互看看,琥国师脸上也只能摆出一副不明究竟的表情。
那人显然也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索性和挡在面前的麓国师擦肩而过,朝着房门喊道:“不错!此乃水陆大会的请帖!我送到了,你爱去不去!哦对了,还有……”
那人指了指倾泻的铜币海,开口说道:
“我家主子还说,知道您不轻易出门;这三万两白银,算作路费……嘿嘿。”那人咧嘴一笑,语气放纵不羁,“不过银两招摇,我自作主张换成了铜钱。您贵为明朝皇帝,不会跟小人计较吧。”
“大胆!”烊国师扭着头,高吼了一声,显然是想让身后房间里的人听到这么忠肝义胆的一句。
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怀中再一摸索,掏出来了一把铜币——这一次,三国师的眼睛都发光了:那人手中攥着的铜币,分明全部都是红钱!
“礼尚往来。”那人的语气,忽然收敛,变得严肃,脸上挑衅的笑意也不见了踪影:“我家主子知道您要集齐这玩意,所以派我把流落到李家地界的红钱一并送来还您。倒不过,我家主子说,几年前我李家在京城丢了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
麓国师心头一紧,转头看着皇上所在的房间。
“你是说……”皇上的声音动了,一步一步,走向了门口:
“惊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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