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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的婚期定在了七月,日光最热烈的时候。
她喜欢小哥哥,也想念前世的儿女,出嫁之前,自然不像前世那般忐忑,满心纠结,反倒是满满的期许与欢喜。
魏国公府里该准备的都准备下了,宫里边儿也收拾得当,只等着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前世的时候,皇帝没叫人收拾长秋宫,直接叫人接到了宣室殿,这一世自然不会例外。
皇后居于宣室殿,自然不合规矩,只是朝臣们见皇帝这些年未有妃妾,又屡屡施恩魏国公府,便知他心意,敬爱正妻说不出什么错,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不说什么。
已经到了五月底,婚期近在眼前,董氏瞧着小女儿,越看越舍不得,每每得了空,便叫她往自己院子里去说话。
等妙妙嫁入宫中,一个月也就能见一回,再不多看看,可不就晚了吗。
小姑娘虽然也有些离家的伤感,但更多的是欢喜,坐在凳子上打着扇,没羞没臊的数日子:“成婚的日子不太好,正是夏天,热死人了,再则,要是有了身孕,月子也得落到夏日里,好不难捱。”
董氏听得脸黑,拿手中团扇打她:“还没出嫁呢就计量这个,面皮厚的可以。”
妙妙吐吐舌头:“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那你就跟陛下说说,叫把婚期往后延,”董氏斜她一眼,没好气道:“左右也不是没改过,怕什么。”
“才不要呢,”妙妙还惦记着自己儿子呢,一心一意想早点把他生出来:“婚期又不是小事,怎么好来回改动?”
“你有分寸就好。”董氏如此道。
……
大秦有未婚男女婚前一月不见的风俗,便是皇家,也依从此例。
皇帝虽重生一世,却也不怎么信奉鬼神,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节,只要不麻烦,还是老老实实的遵守了。
帝后大婚,宣室殿自然也要整修,他深知妙妙喜好,着意添了许多她喜欢的,现下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一只喵了。
英国公等几位臣子入宫议事时,便见皇帝笑意盈面,少见的和煦,彼此交换视线,嘀咕了几句老树开花,就说起正事来。
皇帝还记着前世他们在宫宴上使坏灌酒的事儿,说完正事后,又趁机警告一句:“到时候都给朕老老实实的,谁敢乱来,朕打断他狗腿!”
英国公毫无诚意的往后躲了躲:“好怕怕啊。”
长安伯会意的问:“怕什么?”
“当然是怕我们借机敬酒之后陛下的报复啊,”定远将军别有深意的接了一句:“哦,我忘了,我们早就成家,孩子都一群了,陛下想报复回去都没机会……”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发出一阵讽刺而没有礼貌的笑声。
皇帝气的肝疼,抡起面前那盘蜜桃挨个砸了一回:“滚滚滚,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他憋了一肚子气,下意识就想出宫去瞧小媳妇,顺道再诉诉苦,想起那个婚前一月不见的风俗来,又恹恹的停了下来,提笔写封信,叫陈庆亲自送到魏国公府去了。
陈庆到的不巧,妙妙这会儿可不在家,方兰蕊前不久生了个小姑娘,她拿着自己缝制的小衣裳,往章武候府上探望去了。
“真乖呀,”坐在床边,妙妙看着新生的小外甥女儿,语气温柔:“生的像阿姐,长大了肯定是美人儿。”
“借你吉言。”方兰蕊身子倒好,躺在塌上,温声道。
“也是赶得巧了,等阿姐出月子,刚好碰上我出嫁,”妙妙悄声道:“可得记得去送我,唔——还要送份儿厚一点儿的礼!”
“好好好,少不了你的,”方兰蕊好笑道:“小财迷。”
姐妹俩说着话,正其乐融融,却听外边侍女脚步声近了:“夫人,文惠女冠来了。”
“是吗?”方兰蕊一喜:“外边儿太阳大,快些请她进来。”
文惠比她们年长几岁,约莫二十出头,许是长年累月念经诵佛的缘故,气息清澈,面容恬静,十分温柔和亲。
“叫你亲自来一趟,她的面子可是大了,”文惠从不踏出水宁庵,现下主动登门,还是第一次,方兰蕊由衷感念:“多谢。”
“说什么客气话,”文惠微微一笑,却上前去,仔细瞧了瞧新生女娃娃的眉眼,又自怀中取出一只银镯,小心的搁在她襁褓中:“一点儿小玩意儿,你别嫌弃。”
三人都是认识的,现下见了,少不得交谈几句,帝后大婚在即,文惠饶是身处庵堂,却也得闻消息,连声道了恭喜。
她毕竟是出家人,不好在府上久留,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了。
方兰蕊吩咐人好生送她出去,眼见那背影消失,方才悄声同妙妙道:“这样好的人,却是孤苦伶仃,我每每见了,都觉不忍,。”
“谁说不是呢。”妙妙跟着叹息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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