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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青君应秦愚招呼,回到了屏风后,而秦愚则一直看着无忧。
虽然隔着屏风,但也能看到,这女子身材瘦小,皮肤苍白,样貌……
恐怕连秦愚一介男子也能略胜一筹,若真是苦海女,那这地灵的形象,也太差强人意了。
“你有什么病?”
无忧愣了一愣,抬头回答:“骨痛。”
“发作时机为何?”
“郁结烦忧之时。”
秦愚皱了皱眉,继续道:“我亦有骨痛,股骨于隆冬暴雪之时发作。骨痛乃身躯之缺陷,何以与心相通?”
“身体之发肤都与心血相连,病因天下甚密,我的时机为何要与……要与您的相同?”无忧看着秦愚的坐姿,看似放荡的盘腿支膝,倚靠后背,实际是因其右腿长盘坐会酸麻痛胀,因此支起。
“刀剑斧钺易留下终生之伤,冬日发作也是风寒侵入,您该注意保暖。”
“你会看病?”
“不会,只是会推测。四季之中唯有炎夏与隆冬难熬,炎夏发作的病是因为潮热,隆冬发作的病是因为干寒,无外如此。”
“骄纵傲气胡言乱语。”秦愚冷哼了一声后,就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远不止于此。”
“那就是心的原因了?因心发作的病太多太多了。”无忧也站起来,走近屏风,看着秦愚的面孔。
秦愚缓缓扭过头,看着眼前的无忧,不再反驳,并点下了头:“的确如此。”
说罢,他便和随侍离开了。
无忧不解的挠了挠头,跟到了楼梯口,趴在栏杆上,看着秦愚走出茶楼大门。
离开茶楼的秦愚,思虑了半天,才问青君,有没有什么想法。
青君点了点头,道:“此女若北上,恐怕与我们会同道。”
“为何?”
“她是要北上的,走卿门道是唯一的驿道。”
“她若不懂道呢?”
“走进森林,则是猛兽盘中餐,走进洪流,则在碎石中粉身碎骨,走进官道,则会被车马碾压,不懂道,就是死。五郎本可以走官道,可您执意走卿门道,那……”
“幼时走卿门道来,我被劫去卿门观,死牛鼻子要拿我换钱,我从那里逃进县城,一路沿街行讨,到达官道,见到寻我而来的官吏,才算得救。”秦愚漫步在街道上,伸手接伞外的雨,却发现雨已经停了。
他令青君收了伞,然后抬头看着天空。
“龙族可以遨游天空,可狂风骤雨,能令龙如湿翼爪雀,坠如断线纸鸢。”青君感知到秦愚在仰着头,才慨叹。
“但他们可以飞。”
“龙族盘踞冬地近万年,他们再飞,也只能在冬地飞。”青君走在秦愚身侧,继续道:“况且,龙族与西北蛮族人媾和,血统越来越不正宗,早就没了传说里那些气势,真正的龙,还剩多少呢。”
“那你说……我是什么?”
青君猛然感受到了秦愚身上的寒气,以及那目光中冷冽无比的刀刃,立刻叠手下跪:“青君莽撞,斗胆擅言,罪该万死。”
“你死了,我身边就没有人了。”秦愚扶起青君,继续朝驿站走去:“手下还有什么人手?”
“随行精锐五百。”青君并没有打算拍净膝盖处的污泥,继续颔首前行。
秦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远处的茶楼:“你说这个小悠何时启程?”
“后日清晨。”
“如此精准?”
“这是五郎离开的时辰。”
秦愚扬起眉毛,点了点头道:“她挺聪明的,跟着我,北上会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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