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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阴森,走廊也幽静,暗黄的灯光还没来得及切换成白日明亮模式。
此时此刻只有暗淡到随时都要消散的影子跟着我,跟着我踉踉跄跄跑到医院顶层的私人病房。
蹲守了一夜的身体随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渐渐回温,冰凉的双脚也在跑动中慢慢恢复了知觉。
病房里有男人在咳,我心里挣扎着,一会进去的时候,要不要给霍聿珩倒一杯水?
呼吸思索间,双腿像是和自己的上半身割裂开,剧烈的酥麻感从脚底传来,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咳咳。”
霍聿珩咳嗽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无奈地掀起拖地的裙摆,仿佛只有看着,才知道自己的双脚还在。
我慢慢跺在厚厚的地毯上,竟然不知道身体上钻心的疼痛和轻轻的咳嗽声,到底哪个更让我煎熬。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从病房里传出来,而后是开水被倒进杯子的声音。
好听的女声夹杂着疼惜,“你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
我提着裙摆的姿势定住,不可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房门,似乎像是为了避嫌似的,房门并不是关着的。
腿部渐渐缓和过来,取而代之的是心口绵密的窒息感,我慢慢直起腰杆。
是简思雨。
喝过水后的霍聿珩传出舒适的叹息,“我还不是为了烟烟。”
简思雨笑了,“但是你这伤得也太重了,再偏点扎到肾,你这辈子可怎么办?”
女人的娇笑声格外刺耳,我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身体却比昨夜蹲在消防通道里更冰凉。
我想去打断他们的对话,奈何似乎连声带都在一瞬间冻结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什么为了烟烟?
霍聿珩说的话我每个字都听得清,可偏偏连起来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霍聿珩别扭地轻咳一声,“我有分寸,我要是不受伤,她怎么心软?”
“我真羡慕烟烟有你这个哥哥,不过你太太也够可怜的,我今天和伯母过来的时候看见她了,等你再见到她怕是要好好哄一哄了。”
霍聿珩笑了,声音里带着自信,“我还是了解她的,她脾气倔,但是爱我。”
此时此刻,我感谢我穿了一条这样大的裙子,我双手紧紧拽在裙摆上,去承接我心里全部的怒意。
否则,我不敢保证我的手在下一秒,会不会砸在霍聿珩的脸上。
我幻想着他的表情,到底会是一张多么沾沾自喜又得意的脸,才会和其他女人炫耀我对他的爱,他用这种轻佻的口吻去谈及爱情,简直是脏了这么神圣的字眼。
“天啊!”简思雨惊讶道,“爱?我没想过这个字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不是最不屑这些的吗?”
“我没有不屑,人有七情六欲自然有爱。”
“聿珩,你变了,那你爱你太太吗?”简思雨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霍聿珩却没有马上回答她,几个呼吸后,霍聿珩才淡淡开口,“我没有那么丰富的感情,爱很奢侈,不过现在和她在一起挺好的,我觉得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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