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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外面北风阵阵。许平安说,过年的这几天,通常不会下雪,但气温会变得很低,乡下不如城里,室外尽是寒冷刺骨的风。白梦做了一次懒虫,懒懒的躺在炕上的被窝里,享受着温暖的室内,享受着被人伺候着,厨房里传来香喷喷的味道,许平安觉得学姐是客人,就应该享受,他负责忙前忙后。厨艺方面,许平安不能说是大厨,水平达到及格线了,他炖了牛肉,做了几道荤素都有的小炒,摆开了一张陈年的木桌,晚饭备齐了。“这张桌子,比我年纪都大,我从小到大吃饭,都是用这桌子的。”“在乡下,是不是很多东西都会用到很久。”“老一辈人呢,在物质贫瘠的年代长大,节俭刻在骨子里了,什么美观实用都不在乎,只要还能用,就绝对不会换,不像我们这一代,东西稍微旧一点就想换了,搭配不够美观,也想换了。”许平安伸手摸着老旧的桌子,十几年的记忆涌上心头,白梦也伸出手摸了摸桌子,似乎在感受一件很有情怀的老物件,两人的手不知不觉碰到了一起。“平安,去长河市之前,你有想过会认识我吗。”“从来没想过,一丁点都没幻想过。”白梦太漂亮,比许平安在短视频里刷到的网红更漂亮,没有滤镜和P图,一个真实自然的美女出现在眼前,比看过无数短视频来的更强烈。许平安是个乡下穷小子,有自知之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能认识的女生里,最漂亮的是晓晓,以后不会有机会认识更漂亮的。没想到,走出村子的第一站,就遇到了校花白梦。她细声软语,由内而外的温柔,让人无法拒绝,只想认识她,想着她。“其实我也没想过,认识你之后,生活会这么丰富,不再那么枯燥,也不会因为和我爸爸的关系去苦恼,我觉得我好像有事可做了。”“扶贫?”白梦噗的笑了,拉住许平安的手,“你说有没有脱贫。”“有,我还真脱贫致富了,马上就要回长河市买房子了,这一定是学姐你给我带来的好运。”老旧的小屋里,两个不符合这老屋气质的年轻人,坐在炕头上说说笑笑,画面有些格格不入,又有些温馨。白梦是第一次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过年,可眼前是一个她熟悉的人,一个她总是在睡前想念的人。她主动拿起白酒,给两人都倒了一杯,举起酒杯,她什么都没说,却仿佛说了很多,一杯酒,属于两人的新年。当白梦举起酒杯,正准备喝下去的时候,许平安突然说道:“学姐,我们……先去敬爷爷一杯吧。”“我也要去吗。”“嗯。”简单的回答,似乎让白梦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态度。她站起身,跟着许平安来到了隔壁。小房子一共两间房,隔壁才能称之为主卧,也是一个简单的土炕,这是爷爷的房间,在爷爷去世之后,房间就空了出来,摆好了老人的牌位。两人来到牌位面前,地上铺了两个垫子,许平安跪在了垫子上,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打开这间屋子,来看望去世的爷爷。白梦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在了一旁,她穿着红色的睡裙,更像是一件喜庆的新娘妆,这一刻,两个年轻人仿佛是一对新婚燕儿的夫妻。“爷爷,我过的很好,你不必替我担心了,以后……不能常回来看你的,你说过,我该走出去了,看看外面的世界。”许平安倒了一杯酒,放在了牌位前,“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注定要在两年后死去,所以你让我出门看看,死之前不留遗憾。”关于这场两年之约,许平安不止一次的在心中疑惑过,到底是真是假,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好事积德,来压制体内的百鬼戾气,是不是骗局。这半年,他有过诸多猜测,唯独没怀疑过爷爷,因为他相信,把他一手养大的爷爷,绝对不会害他。许平安坚定了语气,“现在,我什么都不会想了,是死是活,自有天道,我活的问心无愧就好。”说完,他拉住了白梦的手,“我今天想和你介绍一个人,她叫白梦,我们……”白梦抢先道:“爷爷,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身份不重要,心意才是重要的,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两人默契的磕了一个头,许平安没有父母,爷爷就是他的家长,这更像是一场拜父母的仪式。起身之后,许平安又倒了两杯酒,决定当着爷爷的面,两人喝下这一辈,既是给长辈敬酒,也是纪念这一次极为特殊的新年。“学姐,我们喝一个交杯酒吧。”白梦愣住了,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刚刚一起跪拜父母,然后就是交杯酒,一种仪式感在两人心中升起,似乎都进入了仪式中的角色。今晚,是属于他们俩最特殊的日子,也许会影响以后的一声,但白梦心中没有任何后悔和犹豫。就在今晚吧。白梦拿起酒杯,绕过了许平安的手腕,两人交杯共饮,当烈酒入喉,似乎让整个仪式点燃起来,四目相对,尽是说不尽的情愫。两人手挽着手,一起离开了房间,回到了餐桌前,饭菜飘着余温,白梦柔声说道:“先吃饭吧,今晚我是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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