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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剂…
支配者……
她到底在说什么?
麻井直树费劲地呼吸着,疼痛占据了神经系统能感受到的一切,四肢百骸好像有压路机碾过去一样,但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把身子蜷缩起来缓解疼痛,因为止痛起效微乎其微,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在这个很明显是敌人的面前展现哪怕一点屈服。
他在泰勒手底下那十年,因为积极配合用药和术后治疗,所以即便在和异体基因融合程度如此高的情况下,他和楚斩雨也不一样,很少感受到排异的疼痛。
无论是在异体和感染者尸骸遍布的战场上,还是接受常规体检,他都没有任何异常;然而这次好像是攒了这么多年的排异疼痛,在几十秒内排山倒海地袭来,在这种疼痛面前,麻井直树发觉从前属实高估了自己的忍痛能力,硬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有无数只蚂蚁钻进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一样。
“趁着你现在还知道自己是谁,我和你聊聊天吧,唉,其实我本来想聊天的对象是楚少将的,结果他一点情面都不给我,毫不犹豫地自杀了,到现在都不愿意醒过来。”
阿黛尔断掉的手臂慢慢长好了,痊愈速度很慢,麻井直树看了她一会,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人造战士…你不是异体?”
“bingo?”
她打了个响指,侧身坐在实验舱伸展出来的平台上,撑着脸看他。
“我们很快就会是了。”她说,“你想听我聊什么吗?算了,看你的样子,估计也说不出话了,就让我来和你聊聊吧。”
随着她轻巧的话音落下,窃窃私语的谈话声,骨关节扭动开合的杂音所发出的响动,瞬间占据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嘻嘻哈哈的,怨声载道的,叽叽咕咕的,愤慨不已的,威严冷漠的,幸灾乐祸的,阴阳怪气的……阿黛尔的倩影逐渐消失隐去,很快这个“小小的”房间的全貌展露在了麻井直树的眼前:
高大宽敞手术台占据了本该是演员表演的舞台的地方,一个个实验舱也放在本该是观众席座位的位置,每一个实验舱里装着的不是多半是幼儿的实验体,而竟然是一个个泡在液体里的研究员。
那些孩子一样的实验体,则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高高地坐在实验舱的上面。
实验体和研究员,两个身份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骤然颠倒了过来。
这时麻井直树浑身的剧痛却忽然消失了,他却依旧被拷在椅子上一样无法动弹,环视四周他现在坐的地方,是观众席的第一排,是一把椅子。
“喂!那个家伙,你凭什么做的比我高!”有个孩子软软地向麻井直树骂道,麻井直树没有回答,谁知道和他们搭话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他保持着缄默,在四周下意识地去寻找楚斩雨的身影。
他很快就看到了。
楚斩雨所在的实验舱被摆在很高的地方,处于一块巨型钟表的指盘中央,如一块镶嵌在表盘上的璀璨宝石。
这时宽阔的手术台忽然亮了起来,穿着白大褂的阿黛尔推着一个狼狈的男人走了上来,麻井直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阿普林·斯通博士吗?
他想喊出声,但是却好像忘记了该如何说话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为什么是他,那个姓陈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我们的计划不是要消灭全人类吗?为什么在这么一个过家家的小地方,处决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类?为什么?!”
“说实话,我都习惯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嘴上说要干大事,要毁灭全人类,说到底还不是只会做点偷鸡摸狗的小事情。”
“就是就是,这才杀了十几万人而已。”
“十几万人……呜呜呜……他们死掉以后,他们的家人肯定会很难过吧……为了不让他们太难过,我们把他们的父母子女和所有家人也抓来一起杀掉,好不好!”
“杀掉?可是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自然死亡吧。”
“你根本一点都不懂,要是被我们抓到,我们可以选择让他们慢慢地死去啊,是不是?这样多好,造过孽的人,他和他的家人没资格安静地死去,必须受尽折磨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不是吗?”
“呜呜呜……好残忍…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趴在他们的尸体边上号啕大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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