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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当乐白终于发出拉绳子的信号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等着看他是不是能囫囵地出来……
脑袋才刚冒出井沿,乐白就大声地报告说:“不光找到了簪子,还找到了别的好东西!”
而他口中的好东西,因为已经在污泥中埋了许久了,乍看上去就是块黑乎乎的玩意儿,看形状倒像是个挂件,上头还有丝线连着。
乐白没心没肺地咧嘴笑着:“不知道是谁的宝贝,竟然丢在了井里。”
他用衣袖擦了擦那东西上的泥,颇为惊喜地叫了一声:“这上头还有字儿呢!”他迎着月光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缓缓地念了出来,“苏安……杀我……”
听到这句话,刚才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气氛又重新陷入了沉寂中。
苏安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说什么?”
乐白把那个挂件翻过来展示给众人看:“那是反面儿刻的字,前面就是个苏字,看着好像是……”
“这是府里的腰牌。”苏恩宏沉声道,已经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苏府的规矩大,凡是下人都要佩戴腰牌,低等的下人更是要凭腰牌才能进出府门。不过乐白手中拿着的这一块,显然不是普通的木制腰牌,而是翠玉做的。
这样的腰牌,府里只有一个人能用,那就是管家苏安。
做到了管家这个位子,腰牌对于苏安来说只是个还算值钱的装饰品而已,他出门又有谁敢拦着查腰牌。
所以平日里,这块腰牌他都是和钥匙拴在一处的,许久都不曾在意过了。
这两天他也觉得钥匙有点奇怪,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少的是这块腰牌。
可是,腰牌怎么会跑到井里去,而且后面还多了几个要命的字?
此刻,苏恩宏已经把腰牌拿在手里仔细地看过了,发现后面确实有乐白念的那几个字,而且还刻得歪歪扭扭的,只能勉强辨认出。
他这个丞相也不是白当的,至少基本的逻辑分析能力还是有的,把前情后事联系在一块想想,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苏恩宏脸色一沉,立刻把其余下人都打发回去睡觉了,自己却拿着那块玉牌回了正堂。
除了苏遥和萧誉主仆外,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却还是不得不跟着去了。尤其是苏安,自从听人念出玉牌后面的那几个字后,他心里就咯噔个没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从后园到正堂这一路也不算太远,但苏安已经走出了一身的汗。
周围的夜色中仿佛隐匿的无数妖魅,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不寒而栗,眼前的景物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苏遥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冲乐白打了个眼色,以示夸奖。
这回计划能顺利进行,真是多亏了乐白的卖力演出。
之前那半个月里,乐白凭借着自己的超好轻功,每天夜里都在苏府的各个角落里出没,不知道吓到了多少人。
当然,苏遥的化妆技术也出了不少力。
前世里她就不太会捣鼓这些玩意儿,每次试着化妆都会被人当成女鬼,没想到穿越到这里还能派上用场。
无非是把脸涂得跟粉笔似的,再点上红嘴唇,身上披个白床单,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真把乐白当成了鬼。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在苏府里游荡的鬼魂就是冤死的小妾娇兰,这一点,就更让人意外了。
现在井里又挖出了那么个东西,是人都能联想到,娇兰的死和苏安可能有关系。
刚才,也是乐白藏在暗处,用小石子打掉了周氏头上的发簪,好找到个名正言顺下去挖井的理由,从而引出那枚腰牌的事来。
有了腰牌背后的字迹作证,冤鬼报仇的事儿,也就能说得通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回苏安是死定了,至于周氏会不会被拖下水,那还不好说。
不管怎么说,只要苏安完了,周氏在这府里就少了个得力帮手,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一手遮天了。而且,她和苏安还有一腿,有了这层不可告人的关系,说不定这回还能有点意外收获。
想到这里,苏遥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梨涡在颊边若隐若现。
看着她和乐白相视而笑,萧誉胸口才刚散去的那点烦闷就又聚集了起来,堵得连嗓子眼儿都难受了起来。
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也不想想是谁给她安排了乐白这个帮手的,就顾着和乐白使眼色,完全把他这个中间人当成了空气!
等这事儿尘埃落定,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丫头!
看着她轮廓优美的侧脸,还有头上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的的小辫子,萧誉只觉得自己口舌发干,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想把她拆吃入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