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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泰汇在滨州崛起,挤压着泰祥盛的生存空间,泰祥盛已是入不敷出,再开下去,只能反噬亏空,所以,要么奋起反击,要么,弃之不用。
叶赐准选择了后者,准备关闭滨州的泰祥盛,不愿再与薛汇槿纠缠。他与薛汇槿的恩怨,不是一间泰祥盛可以承载的,有些事,不急于一时。
章济合上账册,安静地侍立一旁,静听叶赐准最后的决定。
毕竟,一旦关闭泰祥盛,南国的经营,功亏一篑。
叶赐准神色如常,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儿交给乳娘,然后拍了拍章济的肩膀,闲适地踱步离开。
章济会意,半月后,泰祥盛的牌匾悄然卸下,滨州城内,尽是鼎泰汇的天下。
大业的商界,并没有平静多久,恒兴行和鼎泰汇,这对昔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盟友,转眼成了死对头!
恒兴行恨不得把薛汇槿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弄死,奈何鼎泰汇早已羽翼丰满,强行决斗,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而且,曦王也无暇顾及恒兴行,因为,他最忌惮的对手,旭王刘淙,又回来了。
虽然没有入朝议事,刘淙重新顶上亲王的爵位,足以说明一切。绝地翻身,能耐之大,不言而喻,昔日的臣属,纷纷归位。
夺嫡的力量,曦王、晟王、旭王三权鼎立,相比之下,昕王与兰陵萧氏,则欠了那么一份凌厉和冲劲,在世人眼里,萧家逐渐归于沉寂。
一阵秋雨一阵凉,萧瑟秋雨后,满庭落叶,薛淳樾牵着叶沁渝,在庭院中漫步,享受着这阵舒适的凉意。
“海州的秋天,也这么舒服么?”叶沁渝的纤纤玉指,看似随意地拂过一株残花已落的海棠,似是有些不舍。
“没有长兴清爽,不过温润点也不错,怎么?忽然舍不得这里了?”
叶沁渝勾唇笑了笑,转身看着他,“倒也不是,我本来就是无根的浮萍,你去哪,我便去哪。只是……不知道小准叔和羽茗姐,愿不愿意……还与沛杒,他舍不舍得奇儿……”
薛淳樾轻叹一声,上前拥紧她,“旭王的一百万两,很快就齐了,我们,没有退路,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缅怀。”
“怎么这么快?!”
薛淳樾抿唇,“沛杒借萧家之力,在市舶司给薛汇槿大开方便之门,只要是鼎泰汇的船只,一律放行,再加上有我在户部给他推波助澜……想多赚点银两而已,有何难,关键,是薛汇槿自愿上钩。”
仪安之死,是众人心中最大的悲痛和仇怨,为她复仇,是薛淳樾和薛沛杒必然的责任。但是,仪安之死,也是一个开端,如果他们听之任之,那仪安便是众人的前车之鉴!既然已经卷进了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他们便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叶沁渝忽然想起了什么,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忧心,“那学诚……”
“你大可放心,学诚是最合格的纲首,航船在他手里,听话的很。”
叶沁渝点了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久久舍不得离开……
转眼中秋将至,大业一朝,喜乐祥和。
一个雾色漫漫的清晨,天未大亮,鼎泰汇最大的一艘货船“鼎兴号”缓缓驶离海州港。这是薛汇槿模仿薛淳樾的“鼎和号”新造的航船,格局大致相同,但是规模更大,也更雄伟。重重叠叠的楼船,在海面的薄雾中犹如海市蜃楼,神秘、阴鸷,而又骇人,与它的主子薛汇槿一模一样。
鼎泰汇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迅猛崛起,在航运领域,大有取鼎泰和而代之的架势,大规模的航运贸易越来越多,经常半夜里就扬帆起航,络绎不绝,海州市舶司对鼎泰汇如此紧凑的调度,不仅见惯不怪,反而经常为他大开方便之门,特事特办,随时放行。
本以为这也是一个平常的起航,可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惊天的消息自近海传来——
鼎兴号,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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