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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吕观山一脸阴翳的走入了厢房中,身后的房门自动合上,地上的烛台猛然亮起,将厢房中的一切照得一览无遗。
穿着一身黑衣,浑身上下湿透的魏来以一个狼狈的姿势仰卧在床榻上,沉着目光看着眼前眉宇间煞气涌动的白衣儒生,不言不语。
二人就这样立在原地对视着,双方的目光都格外凛冽,于半空中无声的碰撞。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直到足足百息的时间过去,儒生明显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魏来的神情倔强,嘴里吐出了两个字眼:“救你。”
“救我?我看是送死吧!”儒生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了几分,很难想象素来温和的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你那鸠蛇吞龙之法气候未成,动用点微末之力杀些水鬼也就罢了。今日你竟敢冒然更易天相,你真以为乌盘江中的那头恶蛟是傻子不成?”
“他若是察觉到有人在吞噬他的气运,莫说给你爹报仇,你自己能否活着走出乌盘城都难有定数!”
吕观山的脸色肃然,语气极为不善,带着几分明显的苛责。
但魏来却依然没有服软的意思,他的声音在那时大了几分,身子也从床榻上站起:“那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还能坐在乌盘城知县的位置上,是因为江浣水那里压住了你递上去的奏折,可那苍羽卫若是去了,这折子便藏不住了。”
“他们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不杀他们,我便帮你杀!”
魏来说罢这话,湿哒哒的袖口下双拳再次握紧,作势便要再次冲出房门。
吕观山的手伸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应该很清楚,那个折子递上去之后,我便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
“师父他老人家要压着我的折子那便压着,那是他的事情,我只要做我要做的事情。”
魏来的双眸充血,仰头盯着男人,嘶吼道:“你要做的是什么?送死吗!!”
“那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吕观山似乎也被魏来激出了火气,声音大了几分。
而听闻此言的男孩却低下了头,他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握拳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有些发白。
“可我…”他说道,声音在那时小了下来。
“可我不想你死…”
“不想再帮任何一个人报仇…”
吕观山眸中的光芒有些动容,房门中的烛火摇曳,将魏来瘦弱的身形照得真真切切。
男人脸上的阴翳,周身弥漫的肃然,在那一刻尽数散去。
“唉。”他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才缓缓伸出手摸了摸魏来湿漉漉的脑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什么意思?”魏来皱紧了眉头,追问道。
吕观山的嘴唇微微张开,却欲言又止的闭了下去:“那恶蛟已经有所察觉,你若是再借它之力动用神通,不出三息时间,他便可锁定你的位置,你也就不要再去想杀谁了。”
“再忍一忍,别让这六年的辛苦付诸一炬。”
吕观山这样说着,显然已经准备结束这场谈话。
但魏来却并不满意,他对于男人的执念有太多的不解,他作势便要再问些什么。
可话未出口,却再次被吕观山所打断。
“有什么事,过了明天再说吧。”
“明日你得早起……”
“赵共白来找过我了,砚儿明天就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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