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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忍见仇天极神色变换,他心中突然稳了。心道半藏大人说的话果然有用。一下子心中有了底气,语气也强硬起来。
他说:“当初在伊贺,你使用了一种秘术,这种秘术的代价不菲吧?看看你的一头白发,我好奇你的寿命还有多少。十年还是二十年?”
都不是。仇天极在心中回答,据他自己推算,他只剩下三年到五年左右的生命了。他察觉到黑衣忍的态度变化,他觉得十分厌恶。人与人相处,无论是前倨后恭,还是前恭后倨,都会让人轻视,只会展示出一个人的不沉稳。他心中冷笑,“以为拿住了我的命门?”
“怎么样?只要你答应加入伊贺,你就能得到增加寿命的方法!”黑衣忍又说。
仇天极冷笑,“不怎么样。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们该上路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黑衣人慌了,急忙追上去,问道:“难道你不怕死吗?”
“死又算什么?我前半生庸庸碌碌,剩余的时光之中,终将光彩照人。人能够来世间走一遭,留下自己的痕迹,已经无憾了。”仇天极淡然的说着。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投射到远方的黑暗。
他两世为人,却都不是为自己而活。上一世,作为一个被研究的对象,生活空间局限了他,让他养成了孤僻的性格。这一世,本来以为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但是造化弄人,最终他却为了给老爷子复仇,同样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人要怎样才能活出自我?仇天极不懂,他一直不懂这样的哲学命题。以往甚至从未想过,但是在生命只剩下数年的时光这些天里,他却真切的去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他以往的一切经历,与雪女相遇,一直到现在。他一直觉得生命之中有缺憾,后来释然,他才想通,原来,他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而活。现在,他只想做他自己,一个真实的人。一个会哭会笑,会执着但不会放弃的人。在仅限的生命时间中,追寻医道更高的境界。
黑衣忍惶恐,人都有求生之心,但是仇天极的话中,他却完全察觉不到这些。“等等,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增加寿命,你一点都不看在眼里?”
两人一路奔行,黑衣忍一路追逐。
“你所谓的增加寿命的方法,无非借助于天材地宝,而那些又能为我增加多少寿命?一年还是几个月?可笑,为了这么些时光,我就要俯首称臣?与其如此,我宁愿死亡。”仇天极冷淡的说。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厚度。
接下来的有限时光里,他决心增加这个厚度。他不能像是星辰用挂天中,就要像是流星一般,刹那的光华,照亮整个世界。在这个战国时代的东瀛,掀起惊涛骇浪,让世间的人都记住,曾有一人,他的光辉照耀整个世间。
“都不是。是三十年啊!”黑衣忍叫道。
“三十年!”仇天极猛地停步,抓住黑衣忍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双目之中的寂静终于打破,“你说的是真的?”
陡然被抓住,黑衣忍奋力挣扎,却发现,除非他将衣服扯破,否则如何也别想挣脱仇天极的手。感受到那举重若轻的将他提起的手的力量感,他心中骇然无比。
“是真的。我对此发誓,这绝对是真的。三十年,只会多,不会少。”黑衣忍连声回答。
仇天极双目眯起来。这世界竟然有这样的秘宝?仇天极是医生,他知道人体的衰老,原因很多,但是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最多将生命强制延长数月到数年。
三十年,只会多,不会少?除非是传说中的仙丹妙药,否则仇天极绝不相信。但是这种东西,世界上真的存在吗?幻想小说之中存在。
“你撒谎!”仇天极猛地扼住黑衣忍的咽喉,狠狠的将他贯在屋檐上。瓦片碎裂,露出底下支撑的横木。他死死的将黑衣忍压在横木上,看着他露出面巾的皮肤一寸寸泛红,双眼瞪出血丝。
“是真的。这是服部半藏大人亲口所说。”黑衣忍艰难的开口。双手死死的抓住仇天极的手,却丝毫无法撼动。这种暴力带来的强烈压迫,让他觉得死亡将近。
服部半藏?仇天极眯了眯眼。服部半藏是这个世界的传奇高手。他表面上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有五六十岁。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年。所以这时代的人结婚生子等等很早。
身为天下闻名的高手,手握权力权势。若是说,服部半藏对什么还要欲求。除了更高的实力,就是寿命了。历史上,服部半藏的年纪只有五十四岁。如果当真是服部半藏所说,那这事倒是有几分可信。他应该是感受到了寿命的衰减!
“说清楚一点。”
“你将我放开。”
仇天极稍微放松手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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