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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摆手,“去把这张弓挂起来吧。”
拉拢广阳王这事儿本也急不得。
有脚步声在外响起,侯官进殿低声奏报,“殿下,我们的人从北镇回来了。”
河间王罪名到底没定,太后恐军中哗变,只命广阳王接替职务,斥责回京。
他几次和长孙冀意见相左,甚至故意不前去支援,这却只是长孙翼的上书,做不得真,还要等一道过去的人查清楚了再说。
太后对城阳王存了芥蒂,那日让元煊接手侯官,就是为了绕过城阳王去查一查军中的事儿。
如今去北边的人回来了,刚踏进明镜府,报给太后的纸面都没写完,京中的侯官就被指派去公主府复命了。
“如今做主的可不是城阳王了。”侯官首领贺从坐在堂屋内,也不讲究,胡床摆好,金刀大马坐着,对着回来的人指点。
“虽说当初是太后叫我们办的事儿,可你们走的第二天,长公主就拿了我们侯官的印。”
“长公主?那位不是整日念佛。”去北边的自然也是侯官中的人物,听了忍不住诧异。
“念佛不耽误杀人啊。”贺从悠悠推过去一盏热酪,“还记得青鹘队下游的那个吗?被长公主一刀割了脖子,喉骨都断了。”
从北地回来的侯官越崇皱了眉,端起碗咕咚一下喝完了,“青鹘队自已上赶着巴结城阳王,脖子扯那么长,被割了也应该。”
“你不在京中不知道,前段时间那位可是带着我们血洗了一回京中各个佛寺,下刀子比我们都利索,念佛只怕压的是杀性呢。”贺从转头看苍狼队的兰沉,踹了人一脚,“你那什么脸色。”
兰沉抿了唇,从怀里把记事的本子掏出来,站起来找了一圈儿,“有帕子吗?”
贺从:哈?
“咱们明镜府里头一群老爷们,哪来的帕子,找找扫洒的小厮?”
“那个太脏。”
“不是咱们本子又没掉泥坑里,”越崇也觉得奇怪,“你发什么疯?”
兰沉扫了一眼坐镇侯官寺的贺从,盯着袖子看了看,发现那胡床绑带都一团糟,闭了闭眼睛,自已拿手小心翼翼擦过本子上的灰。
门口有人来报,“长公主来了!”
贺从倏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兰沉。
“你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没想到还有这等心思?”
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兰沉被说中了什么,又觉得手上太脏,用鐾刀的皮毛掸了掸,外头已经有一道沉黑身影跨入了门槛,
侯官们个个瞬间从胡床上站起来行礼。
元煊摆摆手,“北面什么情况?”
兰沉将手上的本子交上去,元煊一抬脸,“北面回来的?我接手后还没瞧见过你,倒是有些面善。”
她接了本子,一手打开,扫了一眼,轻哧一声,“河间王也是被肥油塞了脑子了。”
一句话下去,贺从笑起来,“这么说,能定罪状了?”
元煊勾了勾唇,“到腊月里了,没一件叫太后舒心的事儿,咱们找几个人,去接一接这位河间王,叫他务必年前赶回京来。”
她幽幽地笑,“也好过个肥年啊。”
贺从琢磨了一下长公主这话,说得实在有意思,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元煊点了点他,“你们刮油不要紧,有个度就行。”
贺从先是心中一提,听到后头一句话诶了一声,回转心思,看了一眼还愣站着的兰沉,拐到后头暗地踹了人脚后跟。
可怜那河间王,人还没回来,就成了待宰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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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床:折叠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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