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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这些日子过得不好。
先是疼爱多年的女儿突然被告知,这个孩子与她没有直接血缘,她的亲生女儿三年前差点被丧心病狂的小姑子谋害,而今重新出现,为的是还她一个公道。
齐氏痛不欲生,又肝肠寸断。
许惜月和她有着多年母女情,现下就是她非亲生的孩子,她这个当母亲的也万万放不下了。
可是,她的亲女儿,祝莞又怎能一辈子顶着表姐妹的身份呢?
每每想到这些,齐氏对罪魁祸首许晴岚痛恨至极。
齐氏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定仪大长公主却没有丝毫动摇,面色变也不变,语气微冷,“我没办法救她。这是陛下的旨意,不能抗旨不遵。”
不提许晴岚的行径,光是这一回要求彻查的是祝莞,齐氏想太公主帮一帮许惜月,会置祝莞于何地呢?
齐氏瞪大眼睛,“母亲,惜月她是无辜的,别的也就算了,但惜月她没做错什么。”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底气不足。
外面的流言蜚语不止把矛头指向许晴岚,许惜月也一并被拖下水了。可以说,许惜月的婚嫁注定因许晴岚而变得艰难了。
齐氏心疼养女受罪,便二话不说跑到太公主府,想让太公主从中周旋。
定仪大长公主不怒反笑,“你为了冒牌货求情,有没有想过你的亲闺女在宫里呢?”
“我……”齐氏一时讷讷无话。
她惦记着养女,那就是往亲生女儿的心上剜下了一块肉。
定仪大长公主面露失望之色,“我没想到你会如此糊涂,事到如今,哪是我能插手的?你还看不懂吗?”
周佑楷不是心血来潮下旨彻查此案,他对于魏国公府必然是另有盘算。
一旦定仪太公主有何动作,皇帝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手下留情。
正因如此,定仪大长公主才对齐氏的做法感到失望。紧要关头了,居然还如此拎不清。
齐氏愣住了,“这……不会吧?”
魏国公府毕竟已经过了鼎盛时期,魏国公许宏盛入朝办事以来中规中矩,没有太大亮眼表现,却也不出错,总归是无人疏忽。
照理来说,不至于成为心腹大患猜忌打压。
迎着齐氏满是困惑的眼神,定仪大长公主淡淡道,“魏国公府祖辈的荣光,都被子孙尽数耗光了。”
魏国公一爵本身也是在极度开恩的前提下方能延续,魏国公府并非那些简在帝心的高门权贵,但也与皇室紧密相连。
齐氏看不懂眼前的局面,定仪大长公主看得分明,周佑楷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魏国公府只是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勋贵,后面的只会更多。
齐氏喃喃自语,“莫非,就这样吗?”这些天魏国公府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中心地点,魏国公府所有人都不敢出门了,非必要时闭门谢客。
而魏国公府家大业大,光是旁支宗族就有不少人,他们为了许晴岚买凶杀人一事特意赶来打听消息。
齐氏一边应对这些亲戚,一边也要安抚住烦躁难缠的婆婆太夫人。
太夫人对许晴岚疼爱入骨,连带着许惜月也被她格外偏袒,出事后,这个老太太别的没做,就在那儿愤恨祝莞的无事挑事了。
在她眼里,许惜月许晴岚是她的心头宝,但凡谁忤逆了她们,就是和她对着干,可想而知揭发此事的祝莞会被太夫人多么愤恨了。
为此,齐氏心寒了,她的女儿只是要一个公道就被婆母这般诅咒,她到底把她和祝莞当做什么了?
齐氏不愿再想下去了,她的女儿,还有她的儿子们,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前程她暂时无心多想,可是,她的女儿又该何去何从?
定仪大长公主慢悠悠道,“魏国公府若不想法子快刀斩乱麻,这件事恐怕不仅仅影响府内众人,祝姑娘那边可能也很难接受。”
“莞儿?”
齐氏潸然泪下,“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掏给她,可是,惜月和她……唉!”说着说着已然说不下去了。
“你回去吧,这件事已经不是我和你就能抹平了。祝莞不打算善了了。”
定仪大长公主毕竟与许惜月隔着一层,又不是被她亲自抚养带大的,感情有限,相较于心肠柔软的齐氏,她反而没有太大反应,倒是更愿意让祝莞认祖归宗。
闻言,齐氏泣不成声,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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