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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升平本能推开了卢莎,后者没有防备,身体晃着倾向一个经过的服务生,服务生吓了一跳,将她扶住后询问她是否有事,程橙橙的目光从卢莎脸上最终落在蒋升平的眼中,四目相视蒋升平心里一紧,他没有见过程橙橙这样的目光,带着控诉和悲凉,仿佛在质疑。
和程毓璟谈话的那名商人大约是尽兴了,忽然发出笑声,拍了拍程毓璟端着酒杯的手腕,非常的熟捻般,“我晚上到的早,在这边四下转转,看这里年轻人已占据了半壁江山,我在想是不是该退居幕后,给他们更多机会崭露头角,上了年纪思想顽固,很难跟上发展,是不如年轻一辈敢想敢做。咱们总是固步自封,很怕再冒险,几十年前的拼劲荡然无存。”
程毓璟说,“秦总正当壮年,怎么会退隐幕后,岂不是商业界一大损失。”
秦总感慨般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蒋升平,“蒋华东的儿子都这样大了,我们能不老吗。”
程毓璟微微一顿,他转身看向秦总手指的方向,蒋升平正在扶着卢莎等她整理高跟鞋,动作并不亲密,但在这样暧昧灯光下,衣鬓云影暗香浮动,年岁相仿的一男一女总让人觉得格外不入眼,程毓璟的脸色沉了沉,他本能看自己身边的程橙橙,她面无表情注视着别的地方,眼底毫无波澜,似乎并没有看到。
程毓璟这段时间忙着程氏今年最后一款上市商品,冉倩又生了一场病,他两边跑忽略了程橙橙,这才发现她似乎许久没有和蒋升平接触过,曾经还总是拿着手机在客厅失神,最近就是捧着从公司带回的文件守在书房一熬就是天亮,人都明显消瘦了一些。
他握住程橙橙垂在身侧的手,她扭头看着他说,“爸,怎么了。”
“心情不好吗,看你都不爱笑。”
程橙橙脸上表情僵了一下,“我都多大了,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天天笑吗,这种场合当然要庄重,我哪能给您和程氏丢了面子。”
程毓璟温柔而慈爱得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是爸爸的骄傲,是我的最疼爱的女儿,面子和权势在我眼中都不及你开心重要,我最不想看到你受委屈,不管为了谁,是不得已还是心甘情愿,你懂吗。”
程橙橙鼻头一酸,她垂着头,哽咽得嗯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她和蒋升平怎么会到了今天这样,她赌气说了那番话,虽然确实那样想的,但如果他低下头来找她,她还是会原谅会等下去,从蒋升平离家上学到他做飞行驾驶员,这十四年时间她都在等,等待他已经是她的习惯,现在她终于要将这份习惯硬生生从生活中抽离斩断,却并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沉重。
卢莎的鞋跟因为刚才的一个踉跄和地毯的缝隙窝住了,有些不稳,蒋升平等她整理好之后,吩咐她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走到程毓璟面前,喊了一声伯父。
程毓璟没有应答,只是垂眸盯着手中酒杯里浮动的液体,若有所思。
蒋升平抿着嘴唇看了眼程橙橙,她也没有理他,而是挽着程毓璟说,“爸,我们和秦叔叔去大厅吧,可能要开始了。”
他们越过蒋升平,如同没有看到他一般离开了原处,秦总和另外几名商人都主动而恭敬和他打了招呼,尽管蒋升平资历尚浅,又是晚辈,可宏扬与蒋华东这两个招牌将横空出世的他捧在了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度,这份尊重自然是没有人敢不给。
也只有程毓璟能这样无视他给他一个下马威。
“怎么,我看程总和小蒋总似乎有些矛盾。”
程毓璟握着女儿的手,并没有回答秦总的话,秦总也没有强求,而是岔开话题聊了几句公事方面,正在说话的功夫,对面人群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和蒋升平年岁相当,正拿着一部手机接听电话,听语气大约是和下属,面色非常专注凝重,时而蹙眉时而轻启薄唇交待着,秦总在那个男人挂断后,朝他喊了一声,男人看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谦逊的笑容,迅速走来,对秦总说,“父亲找我有事吗。”
秦总掠过他耳畔看向他身后那一群同样西装革履但明显身份低于这些商业大鳄的人,“你在那边和谁接触。”
“两名华茂的高层,谈论下一季度的新品主打,和我的想法有些出入,我刚打电话询问公司负责员工,看看能不能短时间改动出来。”
秦总伸手为自己儿子理了理领带,程毓璟仔仔细细端详了男人后,笑着说,“这是秦谬吗。一晃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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