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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气结,俄顷,缓缓闭上眼睛,慢慢压下怒气,再睁眼时,不怒反笑,异样妩媚。
展昭立时觉得不妙。
“你就这么喜欢脸红吗?”端木翠语气少有的温柔,“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脸红,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展昭头皮发麻。
“试试嘛。”端木翠笑得越发明媚,“你的官服不就是红色的吗,可见红色跟你素来就搭得很,脸上再飞上两抹酡红,不知要迷死多少姑娘。”
“不麻烦端木姑娘了。”展昭恨得牙痒痒。
“不麻烦。”端木翠笑得无害,“一抬手的事儿。”
说话间,忽地抬起右手。
展昭反应端的不慢,一记漂亮的小擒拿手,便把端木翠的手截住。
方握住端木翠的手,眉头便已颦起:“怎么这么冷。”
端木翠愣了愣,抽回手来,将双手笼到嘴边呵了呵气,搓手道:“是好冷。”
展昭知她素来怕冷,穿得又这样少,心中虽极盼能跟她多说会儿话,仍是忍不住催她回房:“赶紧回去,早些歇息。”
端木翠摇头:“我找你有事,事还没说,回去作甚?”
展昭将自己的外衫除下给她披上:“什么事?”
“温孤苇余的事。”端木翠将外衫拢紧,“实在……也不该瞒你的。”
于是将自己对瘟神和温孤苇余的猜测一一道来。
展昭的眉头愈皱愈紧,眸中怒火渐炽。
“我就知道你要生气。”端木翠垂下头,双手无意识地攥紧外衫,“你定会说什么做神仙的如此无耻,这般涂炭生灵……这话在我脑中不知道响过多少回了。你若生气,便在心里骂好了,也不要说出来……怎么说我跟温孤苇余一样都是瀛洲的神仙,你骂他,我也光彩不到哪儿去……”
展昭不语,良久才道:“我不说便是。”
端木翠松了口气,偏转了脸看桌上烛火,许久才道:“可是派出了那么多信蝶,也找不到温孤苇余,我真是……心烦得很。”
展昭沉吟了一回,宽慰她道:“你也不用着急,找不到温孤苇余,也许不失为一件好事。”
端木翠惊讶:“怎么会?”
“至少,他没有在人间继续作恶。”
端木翠不语,继而摇头:“你能相信他只是为杀而杀,做了这样残酷的事之后就此罢手?我是不信的,他一定还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真的找不到温孤苇余?”
“找不到。”一提到这事,端木翠的心情便跌落谷底。
“三界当中,有没有信蝶到不了的地方?”
“没有……”端木翠摇头,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不过严格说来,其实是有一个的。”
“哪里?”
“人间冥道。”
虽然并不了然人间冥道是什么,展昭还是不禁猜测:“温孤苇余是否有可能藏在那里?”
“不可能。”不待展昭说完,端木翠已然摇头。
“这么肯定?”展昭有些不置信,“世上事不一定这么绝对,端木,如果……”
“没有如果。”端木翠显然听不进展昭的话,“展昭,温孤苇余能进人间冥道的可能性跟你能生孩子一样小。”
展昭哭笑不得:“你太为难我了,端木。”
第二日一早,公孙策便来寻展昭商量在宣平至阴之地开掘的事,言说李掌柜已经集好人手,只等早膳后一并前往南郊荒废的义庄。展昭收整完毕,便欲同公孙策一并下楼,哪知公孙策反拉住他,迟疑了一回才道:“展护卫,端木姑娘那边,你多让着她些。”
见展昭不解,公孙策便絮絮叨叨解释说姑娘家难免面皮儿薄,展昭主动低头谦让一回也就罢了,否则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闹崩了实在不好,身为男儿自然更须胸襟宽广不应斤斤计较,然后似乎察觉到斤斤计较用词不当,又补充强调说他不是指展昭斤斤计较,只是拿来作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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