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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些脆弱无比的人为了家园为了同胞,生死拼搏,而她这个万箭穿心都死不了的人,却躲在一隅,不敢动弹。
想起寒竹的话,无忧的脸就像火烧一样,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小,她知道那士兵要不行了。
士兵的血从门外的地上流进屋里,无忧看着那鲜亮的红血,心中痛如刀绞。
她还不如寒竹,寒竹还能为死人超度,她连哭都不能哭出声音。
原来她能为世人做的事,竟如此微乎其微。
虽然恻隐,可她绝不能动摇,因一人乱心,今后乱的,就是整个人间。
无忧擦了眼泪,伸手用剑别住了门锁,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进来,包括雪鬼。
嘈杂的嘶吼声和奔跑的声音不绝于耳,疲惫的无忧根本不敢合上眼睛,她默默祈祷着喀尔丹羽能够带领士兵击退雪鬼……
无忧看着手腕上的玉珠,眼泪就断线一般流了下来。
没有人能明白她此刻的心境,就像她朝门外那个士兵解释时一样,毫无用处。
在泪水之中,无忧恍恍惚惚的闭上了眼睛,她时不时会心惊的睁开眼睛,然后伸手死死的抓住剑柄,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一夜,一直到清晨时,她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她。
无忧警醒的竖起耳朵,她听到的不是无忧,也不是苦海女,是小悠。
这声音那样熟悉,那样遥远。
可无忧已经来不及确认了,她拔掉剑,打开门,挪开门口的尸体,直接冲出了帐屋。无忧一边应声,一边朝声音的来处找,最后一直找到了长城下面。
她定睛看去,就见到远处站着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他手里拿着剑,面色仓皇疲惫,无比紧张。
也就是在无忧看见他时,他也回头看见了无忧。
真的是秦愚,那真的是秦愚!
无忧根本没有看清男人的模样,但无论怎么看,那都是秦愚!
无忧扔掉手里的剑就朝秦愚跑了过去。
她心里的紧张忽然被抽解出来,那刻惊恐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耳边的风声不再那么凛冽,就连疲乏的双脚,都无比的轻盈!
无忧像是抓住了神仙,抓住了稻草一样,一下扑进了秦愚怀里,包围住她的怀抱无比温暖,又让她放松……
好像所有的争端输赢风云变幻都停止了,好像她跋涉逃亡的一切都是在等待这个拥抱,都在等待眼前的这个人。
而秦愚也紧紧的抱着无忧,心痛的感受着她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战栗……
“小悠……”秦愚愁悔的皱着眉,满目的凄风厉雨,满腹的愁肠难诉。
在见到这个满眼恐惧,孤身一人,满身泥污的小悠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或许他可以再快一些的。
他全然忘记自己因为心急如焚,跑死了五匹快马,连青君也险些没有追上他,日夜兼程,风雨无阻,他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快快见到无忧。秦愚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在响——
五郎,你能不能陪着我?
他允下的是生死不渝的诺言!那是他决不愿背离的诺言!
秦愚不知道寒竹的去世让无忧有多么痛苦,更不知道北蛮的这些破事,无涯大陆这些破事让无忧多么痛苦,他只明白无忧想让所有事都有好的了结,只明白无忧一定很需要他。
然而刚到长城,秦愚就看到了乱战一片的长城,他想都没想就爬上长城去。
长城下火烧成一片,掷标犹如乱箭,雪鬼的几轮攻击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他们似乎在害怕什么,喀尔丹羽定然不知道,秦愚也不知道,只是看他们的攻势越来越弱,最后退入了森林。
而相逢的二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上话,无忧就被喀尔丹羽从秦愚怀里拉开了。
这边秦愚没有抓住无忧,就立刻追了上去,而喀尔丹羽则拉无忧上了长城:“我父王要见你。”
无忧皱着眉,一把甩开了喀尔丹羽,然后抬头看向喀尔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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