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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
李岫又累又烦,没心思与薛白打这种官腔,屏退左右,道:“你直说,想做什么?”
“我是忠直之臣,还能视而不见吗?”
“说得多了,连你自己都信了?”李岫问道:“你忘了你是给圣人献菜献骨牌起家的狎臣?吃饱了砸别人的碗?不怕朝堂容不下你?”
“此事错不在于进献,在于奢侈。”
“你如何知晓的?”
“这种事,少得了杨国忠吗?”
“又是他多嘴?!这唾壶。”李岫不悦地骂了一句,苦口婆心道:“万不可在此事上再触怒圣人……”
李腾空一直在看着薛白,忽然开口道:“你在名单里安排了你的人?”
薛白笑了笑,因被她看穿有些无奈。
李岫一愣,反应过来,薛白无非是在王忠嗣给的名单里掺了些名字,再用进食使之事当障眼法,吸引他的注意。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几个官位你想要,直接提便是,右相府既用你,岂惜几个小小官职?何必如此?”
“与此事无关,我若不弹劾姚思艺,有损我忠直之名。”
李岫夺过薛白手中的笔,道:“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稍缓,我来安排。”
他学着李林甫平时一言而决的样子,以坚定的眼神看了看薛白,意思是右相府由他作主。
这般似乎有用,薛白真就没有再继续写那份弹劾奏书。
……
次日。
“十郎,这是王忠嗣举荐文武官员的迁调公文,吏部已批过了。”
“大概审过了?”
“履历都查过了,但许多人并不在长安,还需遣驿马去查。但不知十郎今日就要,下官……”
“阿爷已同意了。”
李岫既看穿了薛白的诡计,反而懒得再查,无非是塞几个人来担些个小官,立些功业,拿起中书令的印章盖了。
“啪”的一声响。
处置过此事,李岫看看时辰,问道:“姚思艺可出宫了?”
“是,正在东市。”
“我去见他。”
姚思艺是个白白胖胖,笑容可掬的宦官,他很懂得吃,因此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这身材做事并不灵活,他却很得圣人喜爱。
李岫赶到之时,姚思艺正在享用一大盘浑羊殁忽,今日只吃鹅肚里的糯米。
糯米被鹅油、羊油泡透了,香料用得又足,吃起来有些腻,得搭配解腻的果蔬吃才好。
一个漂亮白净的小宦官拿手捧起一瓣刚切好的桃肉片,持勺舀上一勺糯米放在桃肉片上,卷好,送到姚思艺手中。香料气味、肉味、油味,混着桃肉的甜味,怪怪的。
李岫到时,姚思艺脸上正露出复杂的表情。
“恭喜姚将军出任进食使。”
“哎呀,十郎来了。”姚思艺站起身,却像与没起身时一样高,笑呵呵道:“我能当这么个肥差,还得多谢右相,本该我亲自去拜会右相,反劳十郎你过来了。”
“阿爷本想来见姚将军,可是公务繁忙。”
李岫坐下,在姚思艺的热情款待下尝了些珍馐,不经意地道:“对了,姚将军可识得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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