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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厚,杨氏假子也。
杨复恭、杨守忠、杨守信、杨守立一干人等已被西门重遂亲自监斩,杨守宗被朱全忠杀于许州。今杨守厚又死,“杨家班”里稍微成点气候的,也就邛南节度使杨守亮、遂州防御史杨守贞二人了。
绵州乃大郡,有八县十多万人口,若是算上隐匿户口的话,有二十万也不奇怪。朱玫以此为基,先站稳脚跟,再图其他州县,确实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韦昭度所领之两万神策军也已进至成都府,两次大战,皆胜,俘斩西川军万五千人。
陈敬瑄急得无法,散尽家财,这才稍稍稳定住了军心,打算做最后一搏。
这就是菜鸡互啄罢了!邵树德将情报放到一边。陈、韦两只菜鸡,别看陈是卖大饼出身,韦昭度是宰相,但真说起来,韦可能还要更菜一些。只不过他手底下在关东州县招募的两万神策军还没烂到家,西门文通、李鋋、满存等人也算有点本事罢了。
这西川大镇,最后落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二月十一,邵树德一家上百口,在大队亲兵的护卫下,朝灵州而去。随行的,还有铁骑、豹骑六千骑卒。
月余后,全军抵达了灵州怀远县,朔方节度副使陈诚,也奉命抵达了凉州,全权处理当地越来越复杂的政治事务。
至于邵大帅这个全场“总导演”,暂时不打算西行,而是在灵州处理公务,兼陪家人游玩。目前的局势,看起来还没有过分复杂化,正好拿来观察手下诸将的才能。
“陈判官。”河西节度使衙内,翁郜拱了拱手,道。
“翁帅。”陈诚现在是以河西观察使幕府判官的身份与翁郜交涉。
“陈判官来凉州所为何事?”翁郜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已经不是防御使了,而是正儿八经的节度使,虽说没挂观察使的兼职,但绝对是河西三州名义上的头号人物。
而且他有“精神力量”支撑。
自天宝末以来,国势虽然一直不振,但还没有哪个藩镇敢不认朝廷。桀骜的将帅有之,愚蠢的将帅有之,阴险的将帅有之,残暴的将帅更是比比皆是,但他们都去了哪里?
黄巢席卷天下,杀入长安,盘踞数年,到最后还不是军破身死?
大唐,还在那里,其他人,都死了!
他是朝廷任命的河西节度使,有天子授予的旌节。凉州嗢末、吐蕃、吐谷浑,肃州龙家乃至甘州回鹘,都千方百计求取朝廷的册封,这就是大唐的威严,也是翁郜的底气。
当然了,做了半辈子官,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事实上他还是很有政治头脑的,斗跑了前任节度使郑某就是他的得意之事。
眼下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想起背负的皇恩,以及一辈子尊崇的信念,翁郜便不想这么简单就束手投降。
他还想挣扎一下。
“灵武郡王从关中募得民户数千,欲发往姑臧、神鸟二县屯垦。为免嗢末袭扰、劫掠,将遣兵护卫。这些田地和丁口,暂由凉州七城斩斫使杨悦管制。”
“镇内民田、军田,老夫皆能过问。杨将军为国戍边,确有大功,然垦田之事,断非所长。幕府有擅长营田事务之官佐,可接手此事,灵武郡王勿忧也。”
“哦?翁帅莫非能供应耕牛、农具、种子?”陈诚似笑非笑地说道。
“嗢末诸部,并不都是狼心狗肺之辈,亦有忠于朝廷之部族首领,老夫便是豁出脸去,也会把耕牛借来。”翁郜毫不退让地说道。
陈诚看了他一眼,道:“此事翁帅就不必操心了,灵武郡王自有分寸。民户,过些日子就来,耕牛、农具、种子自备,所得钱粮,供给军需。”
听到军需二字,翁郜微微有些迟疑。用这点来拿捏凉州上下,确实再简单不过了。今晚就得召集府内诸将,先把阵脚稳住再说。
广明末那么难都熬过来了,只要州兵还支持自己,向着朝廷,那么就有了自保之力。邵树德总不能公然驱杀朝廷节度使吧?这与他过往的所作所为不符。
“还有一事,嗢末诸部,凉州府衙应有相应档案吧?灵武郡王欲遣人抄录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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