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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被挤兑的心下暗恨,但也知道她们都是跟着祝春时嫁进府里来的,是一等一的心腹,不好在此时因为这些小事起争执,等日后自己真成了府里主子再来一一算账就是。
她捏了捏手掌心,面上露出懊恼来:“是奴婢着急了,也是担心瑞彩那妮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请奶奶责罚。”
祝春时淡声道:“不要紧,你来报信是你的忠心,还没有为这个怪罪的。”
原本离得就不算远,几人说话的功夫,院落已经近在眼前。几个看门的小厮仍旧和祝春时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老早就躬身站着,等她们一行人进去后才有些纳闷的摸了摸后脑勺,神情疑惑的看向正房。
因着冬日落雪,廊下并没有平时说话凑成一堆的丫鬟,冷清清的没听见什么声音。
春容伶俐上前掀起帘子,一行人鱼贯而入,瑞珠跟在最后。
罗汉床上的俞逖听见响动,抬眼看过来时正好瞥见祝春时站在厅中,圆荷在给人解下斗篷,他放了手里的书起身走来。
“今日回来得早,还能用个午膳。”
屋里暖意遍生,但斗篷卸下后祝春时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冬日的严寒,从门口还未来得及合拢的棉布帘子里透进来的风。
祝春时在炉鼎边烤火暖手,“瑞珠这丫头方才去寻我说事,我心里担心,可不得早点赶回来。”
俞逖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位于最后的瑞珠,再一想方才发生的事,他提了提唇角,“担心什么?”
自打进来后,泻露圆荷的目光就将整个室内扫了个遍,碧纱橱内挡着看不见,但其他地方却没疏漏,没见到瑞彩不说,连个奉茶的也找不到。
二人悄悄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祝春时却没像她们两个那样打量房间,目光尽数落在俞逖身上,绕着关子:“担心六爷有事不肯告诉我。”
俞逖缓缓的笑,上前来握祝春时的手,牵着人往窗边过去坐下,也不明说:“但凡你问了,我什么没告诉过你。”
关子被打了回来,祝春时也不和他继续绕,直白道:“那六爷上午在房里只看了书吗?”
泻露见状,忙拉着圆荷春容等人从门口退下,没成想碰见刚听见消息的连江跑来,几人在长廊拐角处互相通了消息。
圆荷如何恼怒自不必说,若非泻露拉着,只怕当场就跑到后罩房指着瑞彩的鼻子骂了。
泻露沉得住气,左右姑爷也没中招,很不必在这些事上生气,况且一切都还得听主子的意思。
她安抚了两句,随后又让春容双燕去传午膳奉茶来。
房间里面的祝春时和俞逖气氛倒是融洽,她从俞逖嘴里将事情听了个囫囵,虽然俞逖只提了瑞彩的唐突之举,其余的没再过多赘述,但她心里多少也有数。
“我是想着,你是她们的主子,咱们房里的事和下人都该由你来决定去留,要是我插手反而不好,所以只把人关了起来,打算等你回来再说。”
俞逖怕她想多,紧接着就解释道。
祝春时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我明白的。我原本是看着她做事周全才说提进房里做事,至于她的心思我也知道一二,只是想着我和六哥毕竟刚成婚,还不急于一时,没想到她先急了。”
俞逖听得眉间成川,微有些不悦,但他素来温和,即便有脾气也不会对着自己的妻子发泄,只道:“我没有那些心思,你也不用替我张罗,别说我们只成婚半月,便是日子再久,我也不会收用丫鬟。”
祝春时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心弦似乎也跟着颤了起来,她心底自然不会信此刻夫妻情浓时说出来的蜜语,但听见后心里总归是熨帖的。
“我知道了,是我误会六哥了。”
她抬了抬眼,眼角眉梢都是轻浅的笑意,比窗台白瓷瓶中的那支红梅更让人心动和挪不开眼。
俞逖见她笑了才微松了口气,“那两个丫鬟既然是姨娘送来的,不如我明天亲自送回去。”
祝春时心知他这是要给自己摆平事情,俞逖把人送回去被外面知道了,只会说他坐怀不乱真君子;若是她把人打发了,只怕改天就能满京城听见自己妒妇的言论了。
然而正如那日她对俞和蕙说的话,这样的关系重点在于男人的态度,而非女子,俞逖既然毫不在意地拒绝了,那她自然也不会对瑞彩有多么气恼。
她想了想道:“六哥先陪我用膳吧,等午后我去见一见瑞彩,再做决定,好吗?”
俞逖没有不肯的道理,当下和人挪去暖阁里用膳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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