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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怒其不争,数落着博望侯的不是,“我早就让你父亲见好就收,朝廷里等着求取战功的人挤破了头,不少他一个,他就是不听,还想着靠这个拿捏陛下,这下好了,让他萧家人出尽了风头”。
邓夫人从旁,被骂得连哭都不敢哭,更别说反驳一句话了。
受封过后,建信侯一众人前往长信宫报喜谢恩,太皇太后喜不自胜,又着意赏赐了不少绮罗珠宝。
说起前线征战,萧远滔滔不绝,将如何突破匈奴大营,又如何智擒浑邪王说得有声有色,众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萧远的描述,太皇太后不禁赞赏道:“这息侯可真是有勇有谋,平日里看着文弱些,不成想上了战场,还是一员虎将”,说完,又让人给中常侍备了一份厚礼送过去。
“是呢,是个可用之才”,建信侯夫人附和道。
太皇太后耐人寻味点点头。
因着夜里还有皇帝赐宴,建信侯等人稍稍一坐,又离开了。
大半将领都去了承明殿等侯夜里的宫宴,中常侍同众人互相道喜恭贺一番后,径自去了太医监。
说是要拿一些治疗伤痛的金创药,他却在太医令配置药膏之时,从容淡定地翻起了架子上的脉案,各个脉案都标注有各宫各殿娘娘的名号。
他若无其事翻了几本,找到了她的脉案。
纸张粗硬,翻起来嘎嘎作响,林林总总,厚厚的一本。
里头清清楚楚地写明了,她何时侍寝,何时月事,何时问诊,何时头疼脑热,侍寝的记录空空如也,调理身子的方子倒是足足写了上百种。
他心平气和地一页一页地翻着,像是在看她的过往人生,之后,毫不费劲地在她的脉案里找到了那几味熟悉的草药。
最近一次是在他从青州回来还不足半个月的时候,最早的一次是三月中旬,并且,每个月都有,竟然有小半年时间了。
阿衡啊阿衡,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太医令配完药回来了,他淡然笑着,问了几个不相关的问题,才问:“我瞧着皇后娘娘每个月都用药不断,怎么,娘娘的身子不好么?”
太医令刘尚谨慎回话,“娘娘自述月事之时,疼得厉害,说自己翻了医书,找了些方子,问下官可行不可行,下官看过方子,确实是对症的,就给娘娘抓了药”。
“是嘛”,他嗤然一笑,“没想到娘娘还会给自己开方子,不过这方子应当是有所禁忌的罢”。
“是,下官当时就叮嘱娘娘不可多用,还说了万万不可给他人服用”
他点点头,把脉案放了回去,“刘大人真是仔细,难怪陛下和娘娘都信得过刘大人”。
刘尚心中暗喜,“燕大人过奖了”。
他走到刘尚面前,接过金疮药,道了声谢,又轻声问了一句,“依刘大人看,娘娘还有无受孕可能?”
刘尚抬头瞧了一眼中常侍,又踌躇着低下了头,这那的说不清楚,“娘娘年纪尚轻,再调理调理,总会有可能的”。
“刘大人就不用再跟我绕圈子,我能来问,必定是一人要我来问,刘大人直说便是”
刘尚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咬了咬牙说:“娘娘体质阴寒,以至于供血不足,月事不定,恐怕…恐怕极难受孕”。
“还有法子调理么?”
刘尚唯唯诺诺地说:“下官医术尚浅…”
他从刘尚身旁经过,淡声道:“这话到我这里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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