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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喝了一口热茶,直沁心底深处的芬芳,勾起太多太多理不清剪还乱的思绪。忽然,很想见他,没有理由地很想见。
放下茶碗,让夏荷为她梳妆。未施粉黛,简单的发髻,简单的白色衣裙……就像一位素静的梨花仙子,纯洁又清傲。
忍着身上的疼痛,夏荷在前面提灯引路,去了坤乾宫正殿。
莲波去了奉天宫看望云泽兴。偌大的大殿内只有两个小太监候着等待召唤,其余的人都守在外面。
残月让夏荷候在殿外,一个人脚步轻轻地走进去。
殿内很安静,通明的灯火下他专注批阅奏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吃了多少?”他埋在奏章中并未抬头,问了这么一句。
残月不知他问谁,也没有回答他,在距桌案前三米处站定。殿内灯火通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难道她又没吃多少?”他又凝声问,接着口气怨怪,一边说一边抬头,“是你说她喜欢吃梨花糕……”
在他看清来人是残月时,他的声音猛然收住。怔了几秒,他浅然笑笑,说。
“还以为是莲波。”
“哦。”残月也浅浅笑下。
两人这样浅然相笑的样子,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不得不客气一番。
残月垂下眼睑看向他桌案上明黄色的垂帘,原来……他并没有记得她喜欢吃梨花糕,喝梨花茶。
那会很想见很想见他的心情忽然消失,相见不如想念这句话,果然精辟。
“有伤在身,怎还起来走动?就不怕伤口开裂感染!”他嗔怪的口气,没有让残月的心有任何温暖。
起身离开坐了一天都不曾离开半步的龙椅,正要步下桌案旁的高阶走向残月,只听她无比疏远又客套地说。
“臣妾此来是想当面感谢皇上的悉心照料。这两日,臣妾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碍事了,臣妾想求皇上容臣妾回朝华宫养伤。”
“才两日……那么重的伤,怎么会好!”他略微僵硬的声音,隐现遮掩不住的愧歉。
“臣妾并非身骄肉贵,这点小伤,已不妨事。”
残月恭敬躬身,云离落高傲的身子僵在高阶上。望着孱弱如她却又故作刚强,心里隐隐有一股火在蠢蠢欲动。好想将她霸道搂在怀里,勒令她必须臣服他顺从他一切安排。
然而,这种冲动被他按奈下来,只是望着她仍旧苍白的脸色,额上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知道,她背上的伤口一定很痛。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坤乾宫行刑太监狠辣的手段,那么厚重的板子一下下狠狠往死里打下去,换做一般女子早已哭天抢地的求饶了,或是几下下去就不省人事。
她却没有,一声不吭地瞪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在坤乾宫,孙太医可以为你精心调养身子。”他还是不忍放她离去,或许说他是在弥补也好。
不问清楚青红皂白,就赐她一顿毒打,当时实在有欠考量。可……怒气当头,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与其说是想惩戒她一番,不如说想搓一搓她的倔强更恰当。
“臣妾若久留坤乾宫,难免外面不会流言四起。若说臣妾借养伤之机接近皇上博宠也就罢了。若说皇上沉迷女色,不顾朝政,岂不有损皇上一世英明。”
残月一番话说得言之凿凿,云离落却气得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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