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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黄昏。
晚霞如血。
北齐山的山门前,于野昂首远眺。
他两眼中跳动着血红的霞光,血红似火,且烧在天边,焚在心头。
他身后的仲坚、燕赤与天宝兄弟俩,刚刚还是激情满怀,此时同样的满脸阴霾,却并非因为晚霞的凄迷,而是令人绝望恐惧的剑光。
那是两位踏着飞剑的筑基高人,不断的在四周盘旋寻觅,即使林间、山岗、水溪、草丛也没有放过,并将十里方圆之内的所有人尽数赶到山脚之下。
不仅如此,并颁下严令,说是大典在即,为免宵小作祟,各方宾客齐聚山门静候吉日吉时的到来。
“老弟,你走吧。进了山门,再难脱身……”
“死了两位修士,山上岂肯罢休,今日状况突变,显然冲你而来。我等倒也无妨,尚无性命之忧,关键是你呀……”
“三弟,去梨树谷暂避几日……”
“他娘的,来日方长……”
四人在劝说于野离去。
浅而易见,蕲州修士已知道有人夜闯北齐山。如今将各方人士拘于一处,便是为了找到暗中作祟的宵小之徒。
所谓的宵小之徒,当然便是于野。只要他踏入山门,或将随时暴露身份,等待他的必将是雷霆之怒,与一场难以承受的生死之劫。
至于此前的计策,成了空谈;豪情壮志,化为云烟。大泽的厄运,已难以逆转。
与此同时,识海中也传来劝说的话语声——
“唉,人力有时穷,你又何必为难自己呢,走吧,以后从头来过……”
自从有了一家之主的说笑之后,蛟影便有意无意的顾及他的情面。换而言之,就是他不自量力、冥顽不化。
而他今日若是走了,又如何从头来过?
“休得在此逗留!”
于野从远处收回眼光。
几个身着道袍的汉子在出声驱赶,另有成群的仙门弟子聚集在山门两侧严阵以待。
“北齐山创立仙门,乃大泽盛事,不容错过!”
于野伸手拉低斗笠,带头走向山门。
几位伙伴面面相觑……
夜色降临,山门关闭。
来自各方的人士齐聚于山脚下的庭院之中,却不得擅自离去,也不得燃起篝火饮酒作乐,自然也没了欢笑声与热闹的场面,只有成群的人影在黑暗中躁动不安。
于野走进山门之后,随便找了地方坐下。
仲坚与燕赤跟着天宝兄弟俩与他挤在一处。前后左右都是人,也着实无处可去。
“我的十多个兄弟尽被驱赶至此,竟然没舍得丢下火油。倘若盘查,麻烦大了……”
“交给于兄弟收入戒子……”
“老弟,你真的留下来,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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