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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崔折玉……不,崔婉玉,他曾经那个温柔美丽的妻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你骗我的……你怎么可能……”
崔折玉笑不可抑,道:“想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将你的孽种生下来?叛国逆贼,忘恩负义之徒的儿子,这样的血脉活在世上也是受苦,我这是在帮他。”
崔子郢紧紧地握着崔折玉扶着自己手臂的手,目光狠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余沉,若不是极力克制恐怕他此时便要忍不住一脚踢过去了。
崔折玉打量着余沉,啧啧轻叹,还有些莫名地道:“你这样的人,竟然会如此关心一个没出生的孩子?也是我失策了,早知道你如此关心,我便早些告诉你,也好让你去看看他啊。”
余沉颤抖着不说话,他从小便是孤儿,纵然有血缘亲人但白家的人却因为他的身份从来都看不起他。
他犹如被人欺辱的野狗奴仆一般长到了十几岁,白靖容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还是他的亲姑姑,而崔辽是第二个对他好的人。最后他为了白靖容抛弃了崔家,抛弃了一切。
但在白靖容身边他依然时常感到孤独,他知道白靖容对自己好是存着利用的心思的,却也没有办法摆脱对白靖容的依赖。
在他背叛了大盛和崔家之后,这种依赖就更加明显了。因为除了白靖容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白靖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虽然最后他依然被白靖容抛弃了,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后悔过。
而现在……
原来,他曾经有一个温暖的家,曾经可能会有一个或甚至更多的孩子。他曾经还有才令世人钦佩的赫赫战功和身份,现在这些用鄙夷仇恨的目光望着他的人们,曾经也用仰慕钦佩的眼神看过自己。
仿佛有一只手将眼前的烟雾拂去,这一刻余沉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曾经到底抛弃了什么。
一时间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低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发出凄厉的哀嚎。
崔子郢皱着眉拉着崔折玉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状似发狂的男人。
崔折玉淡淡道:“这么难过,那就去地下陪他吧,希望他不会以你为耻。对了,你做的孽好好恕罪吧。不然我怕你到不了地下,见不到他呢。”
说罢便转身,一只手搭在崔子郢的手臂上走了下去。
余沉对他们的离去没有任何反应,他依然在哀嚎着,仿佛不这样就无法排解他心中的痛苦,就会当场一头撞死在这里。
“这是……说了什么?”左都御史有些好奇地道:“难不成是疯了?”
余沉这个犯人不怕刑讯也不怕威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所幸他的罪行都一清二楚,刑部直接验明身份判决就行了。
这副模样难免让一些对他心怀仇恨的人意难平,此时看到他如此形状不少人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快意。
谢衍垂眸不语,旁边的刑部尚书轻咳了一声,瞥了左都御史一眼。
他是主管这个案子的,自然知道那红衣女子的身份。至于对方说了什么,他也大致能猜到。
崔辽将军不愧是一代名将,就是这女儿也是个狠人啊。
难怪这些年能得到摄政王殿下的庇护。
耽误了这一会儿工夫,时间终于差不多了。
等余沉将他最后要说的事情告诉了袭影,谢衍便开口道:“行刑吧。”
“是,王爷。”
“行刑!”
一声令下,余沉旁边的几个犯人早就被吓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胆子最小的直接就尿湿了裤子。
余沉已经安静下来,他依然跪在那里,整个人神情木然仿佛没有了一丝生气。
那几个人直接被架上断头台,刽子手一刀下去人头落地,血也溅了一地。
余沉跟前却多了几个人,余沉上衣被人拔得干干净净,渔网兜头一罩将他网住。
为了避免他被冻死,周围甚至还升起了几个火盆。
刽子手握着一柄锋利的小刀,对余沉嘿嘿一笑,眼中带着几分仇恨和恶意,道:“对不住了。”
余沉闷哼一声,一片薄薄的肉被削了下来。
拿刽子手的手艺确实是极好,薄薄的皮肉犹如纸一般黏在刀身上,他轻轻一甩就落到了旁边的木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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