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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巧的侧脸,比当空的明月还要皎然若仙,鸦羽扇动,剪影在乌眸里,映出细细的波纹,树影轻晃在她身上,浑然一副融在夜色里的美人图。
碧潭从屋外进来,饶是她日日跟在司嫣身边伺候,还是不免被惊艳,她是一年半前奉公子的命服侍姑娘,那时她只觉姑娘瘦弱的可怜,想不到经过这一年多的仔细照料,已然没有了当年的瘦骨嶙峋,出落的玲珑有致,彻底长开之后的眉眼,艳绝殊丽,神态间又稚气纯柔。
碧潭瞧了,都有一种要将人好好藏起,保护着的冲动,唯恐教恶人欺去。
见司嫣还目不转睛的望着月门处,便知道她是在等公子,不过都这个时辰了,恐怕是公子路上有耽搁,赶不及回来。
她走上前道:“已经不早了,姑娘可要睡了?”
司嫣眨眼回神,扭身朝碧潭甜软一笑,“碧潭姐姐,我还不困。”
司嫣一直唤她姐姐,碧潭也是真的将她当妹妹在照顾,点点她的鼻尖说:“那姑娘也不能聊夜不睡啊,门房都下钥了。”
司嫣听她这么说,便知道今夜大人多半不会回来了,她垂了垂眼,小小的失落自眼中溢出,又很快收起,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睡觉。”
司嫣拢着被子躺下,碧潭则吹熄烛火,掩门离开。
司嫣抬睫又望了眼窗子处,好一会儿才将脸往被褥下蹭埋进去,闭上眼睛催自己入睡。
然而她睡睡醒醒,怎么也不能熟眠,捱不住还是睁开了眼睛,细眉轻蹙,满眼的惦念。
奶奶过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司嫣都会梦魇惊醒。
记得那时候她已经随同大人离开邕州,启程前,大人问过她,是要留在邕州,还是跟他一起走。
这世上她已经没有亲人,她不想连最后一点温暖也消失,所以毫不犹豫的点头。
她没有立刻从悲痛中恢复,夜里常常惊醒,大人总能第一时间发现,过来安抚她,后来更是会等她入睡才离开,她慢慢不再害怕,然而另一种习惯又养成。
每夜都要确认大人在身边,嗅到他的气息才能安心入睡,哪怕他只是坐在一旁看书。
她觉得是被大人惯出的坏习惯,偶尔他有要事离府不能回来,她总是难以安眠,但没有这次那么难熬。
这次大人离开已有半月,而且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回来。
司嫣又望向窗外,高升的月亮被屋檐挡去了一半,她告诉自己大人事物繁多,回来迟了也是正常。
可脑子里这么想,心里却越来越焦虑。
她蜷膝抱住被褥,像是离开暖巢,没有安全感的乳燕。
赵应玹回到都城的府邸已经是破晓时分,夜空拨亮时第一丝天光洒泄在他周身,拉长的身影挺阔如竹。
他径直去到胧烟居,脚步在跨过月门时放缓,点漆的黑眸遥望向不远处那间静幽的屋子,清冷的眉眼间浮出柔色。
赵应玹踩着步阶走到屋外,没有直接进去,散了散身上一路来的风尘,才将门推开。
屋内漆黑安静,赵应玹步子也轻,缓步走到床边。
出乎意料的,床塌上空无一人。
赵应玹直接沉了眉眼。
碧潭快走进屋内,只见公子负手站在屋中,下颌的线条凌厉,俊美的眉眼透着与之不相配的阴戾,不等她请安,沉冷的声音劈头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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