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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母亲么?”她哑声问。
“不恨。”他摇摇头,“我在马车里听到了,父亲当真想要母亲的命,母亲没有骗我。”
穆氏捉着他肩膀,眼泪又随着溢出喉咙的哽咽声汹涌起来。
韩叙拿袖子给她抹眼泪:“不哭。孩儿将来长大了,再给母亲挣诰命。”
沈羲立在庭院里,听着也酸了鼻子。
也亏得有了那份休书,萧淮已顺利讨得旨意赦免穆氏与韩卿卿。韩叙对外已宣告坠崖死亡,也就不作数了。
穆氏虽然并非出身名门,却甚为坚韧端庄,韩家姐弟跟随她,想来将来品行上无可忧虑。
自回府起沈府已是门庭若市,好在抿香院无人打扰。
长时间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搬开,即便是整夜未曾合眼,她也未有睡意。
韩顿死了,便再也不会有人疑心她的身份,韩家亡了,她与温婵一脉的恩怨总算也划上了句号。
为免韩叙的存在让人察觉而节外生枝,穆氏母子在沈府暂住下来。
萧淮给他们安排了两日后离开京师的车马,而这两日里,穆氏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
朝中韩顿倒台,毕太傅几乎没有悬念地出面主持起了朝政。
慈宁宫传来郑太后抱恙的消息,而小皇帝虽然未曾就此亲政,但手上权力已大增。
而就在众人暗中猜测毕太傅或会取代韩顿成为压在小皇帝头顶的又一座山时,又传来太傅请奏皇帝一手斟选科举考官事宜的消息。
往日世人眼里如傀儡般的小皇帝祈睿,一番合纵连横下,推倒了韩顿,压住了郑绣,走到了台前。
沈羲酣睡了一觉醒来,坐在树荫下荡秋千时,又不免想起太傅口中那个少爷。
如今这朝局下,如果毕尚云真有后人,这个时候也应该推出来了,而他并没有,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姑娘可好久没睡没么好了。”
珍珠给她端来碗燕窝,一面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
转角的花荫处无人经过,可以恣意懒散。
“王爷与贺兰大人来府了。”
珍珠的声音里有微喜。
她抬起头,看着她:“来做什么?”
珍珠笑道:“来给世子和姑娘商量婚期。”
婚期?
沈羲脸上蓦然红了红。
是了,他说过,韩顿倒了,燕王才会许他们大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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