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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子满满一大本,分类目记着张家老爷子离世之前半年时候的家财。
随手一翻,的确许多东西是张家的,诸如那些地产田产,有证据可寻的,何氏都有数。
可剩下还有许多金银珠宝,字画古董,这些既没有契书,也不可能有人证,竟然占据了有三成之多!
关键是,这些东西何氏也没见过呀!
“大嫂这话就埋汰人了!这明明是我们张家的家财簿子,不论上面的记账格式,还是地产田产的买卖日期,以及大宗财产的收支时间,全都跟主账对得上号,你不但不承认,反要倒过来诬我们捏造,这是摆明了要独吞老爷子的遗产吗?!”
说话的是老二张泰。
平日三兄弟之间其实还算和睦,起码没像妯娌们似的随时随地可以撕破脸。
可是何氏这么一说,老二老三哪里忍得住?
老爷子当初作主分家的时候,是把所有的家财摆出来,让老大占五成,他们俩兄弟共占五成的。
本来大家没什么话好说,这突然又冒出来一本老爷子分家前半年的账簿,而且当初没摆出来的全都是些不需要文书契约,又是好搬挪的金银细软,这不摆明了长房早就趁着老爷子重病之时,将这些挪走私藏了吗?
这当然不行!
但凡牵扯到利益,那是骨肉亲情也是可以抛到一边的!何况是分了家的兄弟?
“大哥人呢?你叫他把库房钥匙拿出来!我们要重新点数!”
叫嚣的是老三,他从小被老母亲宠,平日不事生产只会吃喝玩乐,分家后铺子交由长房经营,他坐收盈利,更是不曾做什么正事,早就有亏空了。
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这阵仗不是何氏能顶得住的了。
她只能慌慌张张吩咐人去喊张旗。
张家这边的动静,已经落在了隔壁秋娘的耳里。
老爷子没养出个好儿子,对女儿却还是信赖的。
秋娘在病床前侍候汤药时,被他时常喊到跟前抄录帐目。
那日交给谢谊的簿子,当然是假的,但也有大部分是真的。
老爷子临终前,给他们姐弟分了家,长房接下大部份家产,二房三房各有其一。同时他也以侍奉汤药有功劳为名,让女儿分到了一份。数量不多,也是老父亲的一番心意。
而正是因为在侍奉汤药时抄过许多次张家的账目,秋娘对张家的家底不说了如指掌,大宗的地产田产这些总是有数的。对他们记账的方式也是熟悉的很。
有何氏这样连出嫁的大姑姐都容不下去的大嫂,三个妯娌关系又怎么会和睦?
老爷子过世后,二房三房就搬出了祖宅另住,但分家不分产,家里生意还是在一处,由张旗统一打理。
故而每个月柜上都会抄录好当月的帐目让其余两房过目,这个交账的日子秋娘自然也是晓得。
张家五六间铺子,每个月都有厚厚好几本的账。谢谊在半路上找到送账的伙计,顺手把簿子塞进去,有一部份实料,加上秋娘深谙张家的记账方式,已经足够让二房或者三房拿着这本伪造的簿子,缠着张家夫妇查账了。
秋娘自认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跟张家硬干到底。可她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陆珈一再受欺负!
这回二房三房若是从长房捞不到好处,是绝对不可能让张旗两口子过上安生日子的。
就让他们去扯皮吧!
一帮混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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