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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声闷雷突地在远方的天空响起,紧接着,窗外劈过一道闪电,劈亮了古丽娇艳的面容,惶恐焦燥的视线。她唇边牵着一丝忧虑,象是无奈,又象是不安。
她浑身一震,感觉那道闪电偏佛劈中了自已。
雨密密落下,不一会,就变得又猛又急,滴答滴答地打在握檐,雨水倾盆一般从屋檐哗哗扫下来,雨幕把窗外原是清幽的夜淹没于一片朦胧之中,雨声也几乎淹没了房内说话的声音。
“古淑仪,你看雨这么大,我们是不是等雨停了再出宫。”云映绿四下看看,药室中连把雨伞都没有。
古丽收回袖剑,跑到门外看了一会雨,回过头,“你少啰嗦,一刻都不能耽误。给本宫抓点麻沸散,还有云南白药之类的药粉。”
“古淑仪,这些都是小事。”云映绿好心地提醒道,“我不是不帮你,我擅长的是妇科,事关人命,你不要病急乱投医。你确定我行吗?”
“你不行也得行,行也得行,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古丽咬着牙,眼中急得喷出了火,她不耐地挥挥手,“你好了没有?”
雨势仿佛更大了,像是要将太医院淹没于红尘间。
云映绿收拾了下医箱,背上,低下清澈的大眼,等待古丽的指示。
古丽伸手扯上墙上挂着的两件医袍,谨慎地瞟了眼外面。“这样的天气,是坏事,也是好事。”
仿佛为了回应她,雷声轰轰打了下来,震动她的心房,她一惊,陡然转身看见雨扉被遽风吹开,啪啪作响。
她扔给云映绿一件医袍,一等云映绿裹好,她一抬手,劈向云映绿的脖颈,云映绿只眨了下眼,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古丽抱起云映绿,横在肩头,弹指熄灭药室中的灯火,一蹬足,转身便消失在茫茫的雨帘之中。
悠悠醒转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的,云映绿动了动头,感觉脑袋象灌了铅,又沉又痛。
她慢慢坐起,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一阵诡异的湿气混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房间看着面熟,她再细细地看了下,对,她来过,是上次那个要她带信进宫的波斯商人拓夫住的客栈。
“拓夫,拓夫!”古丽鲜红的罗裙湿湿地裹着美妙的胴体,雨水从裙角滴落,对着床榻上躺着的人痛苦地嘶喊着。
“你还来干什么?”拓夫面白如纸,一根箭深深地插在他胸侧,胸前一片血红,床被上也沾满了血。他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不知多少个时辰已过去了。
“爷,公主给你带医生来了。”他的侍卫神色凝重地站在床头说道。
“我不需要什么医生,死了好了。”拓夫痛苦地摇头,“我千里迢迢地追到东阳,以为你是被逼无奈才来和亲,没想到是你的心已变,已变……现在,不劳你费心,你进宫做你的妃嫔去……”救活了又怎样,他的心已死。
拓夫怒瞪着古丽,一双眼眸血红。
“不,我一定要救你。”古丽大吼着,撕开他的胸衣,裸露那伤口。
“我不要你救……”他挥手奋力阻挡她,“我不稀罕你救。”
“该死的太医,你醒了没有。”古丽跺着脚,狂哮。
“我已经醒了一会,你说你要救,我以为不需要我动手的。”云映绿站在她身后已经有了一会,她看清了那伤口,不复杂,就是中了根箭,这波斯商人怎么会被别人打作猎物呢?听他们的谈话,好象两个人从前有过什么故事似的。
“不需要你,我背着你冒雨过来干吗?你知道你有多沉吗?”古丽恶狠狠地瞪着她,给她让了个位置。
“我最近没称体重。”云映绿淡淡地说道,俯下身,检视那丑陋的伤口。
哪知拓夫看到是她,同样不肯安分,抬起手,推开她,“走开,我恨透了你们宫里的人……”他挣扎起来,蓦地,扯动伤口,痛入骨髓,他抽气,新的血又从箭根处往上喷出。
古丽突然伏下身,趴在他胸口,制住他挣扎扭动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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