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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侯眉头微皱,略显不悦,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一抬手,示意程芷沅继续。
程芷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目光直视着宣武侯:“外祖父,舅舅的身子近来如何?”
宣武侯闻言,眉头不自主地一跳,但很快恢复镇定,他沉声说道:“你舅舅身子骨硬朗得很。”
程芷沅听后,笑意更深了:“外祖父,咱们这可是坦白局,您若不想回答,阿沅也不勉强,但可不能说谎哦。”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茶杯,“不然,您就得连喝三杯茶水作为惩罚。”
宣武侯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紧紧地盯着程芷沅,声音低沉:“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程芷沅从他的神态中已然猜出了七八分,她轻声说道:“外祖父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手握重兵,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因此一向不主张谢家人入宫。不然我娘当初怕也不会嫁给安定伯那个废物,不是吗?”
宣武侯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程芷沅。
程芷沅继续说道:“所以,当您坚持让表姐入宫时,我便察觉到了不寻常。您让表姐入宫,若非有了那种野心,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说着,目光再次与宣武侯相遇,“外祖父,舅舅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人对视的眼神,无声的较量着,宣武侯居然先移开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他中了毒!”
“什么毒?”程芷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关切。
宣武侯叹息道:“大齐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他的身子骨已经坏了。”
“会影响边疆军情吗?”
宣武侯摇摇头:“放心,我大周儿郎虽然一直不比北齐骁勇,但帐下的将军也都不是吃素的。”
程芷沅听后默然片刻,又轻声问道:“您故意放纵表哥玩乐,是不打算让他再上战场了吗?”
宣武侯苦笑一番:“你这也算第三个问题了吧?”
问的是未来宣武侯府的打算。
程芷沅微微一笑,丝毫不觉得尴尬:“外祖父,请继续。”
她递上茶杯,示意宣武侯饮茶。
宣武侯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后缓缓放下:“皇上是想引蛇出洞,对付世家吗?”
宣武侯很聪明,将自己真正想问的,放在了第二个问题上。
原以为会看到程芷沅的推脱或者迟疑,不想他这个外孙女却只是抿唇轻笑。
“外祖父觉得对付世家对皇上有何好处呢?”
宣武侯不语,好处可太多了,世家在大周的地位太高,盘根错节的,没有任何一个皇上愿意看到的局面。
但他就是世家,是大周最大的世家之一。
即使明知道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明知今日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形于色,好拿捏的皇帝了。
可若真要动自己家族利益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世家这边。
程芷沅没有等他的回答,回道:“外祖父放心,皇上并非不讲理的人,只是不喜欢宫里的人吃里扒外罢了。”
说完,她微微一笑,提醒道:“阿沅建议外祖父还是留些小辫子出来,不然到时候一个宣武侯府的都没有抓住,莫说皇上那儿不好交代,其他世家那里也不好看了,您说呢!”
宣武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怕老夫不动,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吧!”
被人戳破心思,程芷沅却一点也不窘迫,她淡然一笑:“这是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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