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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内的人,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荀兰挑开帘子,缓缓走到他的身后,鼓足勇气,伸出手,从背后轻轻地拥住了他:“冥修,我等了你好久……久到自己都差点坚持不下去了……你快带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他冷冷地拿开了她的手,冷冷地转过身来,荀兰定睛一看,脸色唰的变了。
“很意外是吗?”姬尚青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她捏紧了手中的信纸。
姬尚青的眸光落在被她揉成一团的信纸上,曾经的内阁大学士,又怎么会不懂模仿一个人的字?
荀兰的脸渐渐褪去了血色。
荀兰的打扮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女为悦己者容,原来往日里不是不爱打扮,是不屑打扮,姬尚青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了出来,眼底的红血丝也仿佛裂了开来,活了大半辈子,这大概是他最愤怒的一次,枉他满腹经纶,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狼狈,他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心里居然装着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他的……他的……
他简直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荀兰花容失色地看着他,嘴唇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
姬尚青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不知费了多大的劲才没让自己气得鼻歪嘴斜:“果然再怎么像,也永远不可能是昭明。从今往后,你与我再无瓜葛,姬家的大门,你休想再踏进一步!你好自为之!”
荀兰抓住了他的手腕:“尚青!”
姬尚青冷冰冰地拂去她的手!
荀兰又改为抓住了他的宽袖。
姬尚青看着她,寒气从脚底一路窜到头顶,他整颗心都凉透了,失望又愤怒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说我误会了?还是说听你解释?那你倒是解释,我听着。”
荀兰却哑然了。
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圆不过去的。
“没话说了?”姬尚青气得一双眼睛都红透了,心口刺刺地疼痛,懊悔、愤怒、失望、恶心……无数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将他兜头兜脸地罩住,他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
荀兰难过地看着他:“尚青……”
姬尚青暴躁地打断她的话:“收起你的嘴脸!在姬家陵的时候,你说你没给我下毒,我信了;你说你想回姬家,我信了;你说你想再给我生个孩子,我也信了……但现在,我不会再信了,什么都不会了。”
荀兰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眸光颤动:“尚青……”
姬尚青不去看她的眼睛,将衣袖狠狠地抽了出来,大踏步地朝前走去,荀兰追了上来,可到底是比不过他这个大男人,身后传来荀兰的痛呼,似乎是摔了一跤,但姬尚青目光冷冷地往前走,一次也没有回头。
……
青莲居与小雨轩之间有一扇新开的门,乔薇悄咪咪地推开了这扇门,探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左看看,右瞅瞅,朝坐在桃树下纳鞋底的碧儿噗嗤了一声,碧儿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古怪地看着自家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乔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碧儿赶忙闭紧了嘴,将纳了一半的鞋底放进篮子,迈步走到乔薇跟前,小声道:“夫人你干嘛呀?”
乔薇鬼鬼祟祟地问道:“冥修走了没?”
碧儿道:“走了,送景云他们上学去了。”
乔薇长长地松了口气,直起身来,大摇大摆地走进青莲居。
碧儿一眼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痕迹,惊得啊了一声:“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昨天出去的时候还没有!”
乔薇眨巴了一下眸子:“还是很明显吗?”
这都过了一晚上了啊!
昨天出去用的是给傅雪烟买吃食的借口,回来之后又说傅雪烟身体不适,需要留心观察一晚,本以为一晚上的功夫身上这些痕迹便消得差不多了,可怎么还是有呢?
碧儿点头如捣蒜,明显极了,一眼就看出来了,长期收拾“战场”的碧儿而言对于这种暧昧的痕迹已经并不陌生了,这绝对不是蚊子咬的。
乔薇进了屋,对着镜子一照,我去!荀兰是用咬的吧!
再拉开了衣襟,惨不忍睹的一片,胸都好像被揉肿了!
碧儿合上门,惊恐又八卦地问道:“夫人,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为什么回来之后就睡在傅姑娘那儿了?你该不会是背着姑爷……红杏出墙了吧?”
乔薇白了她一眼:“我找谁红杏出墙呢?谁有冥修这么好?”容貌好、身材好、器大活好!简直就是人间极品,有了他之后,再去看别的男人,都索然无味了。
当然了,昨天晚上那个并不是男人,也幸亏不是男人,没那作案工具。
想到昨晚的事,乔薇危险地眯了眯眼:“姬冥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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