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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却极多姑娘家,还有几家婶子带着自家姑娘挑衣,巴掌大的地方硬是挤得满满。
老板娘忙地脚不沾地,见得胭脂进来忙松一口气,直冲她招手道:“胭脂,赶紧过来帮帮我。”
胭脂连忙放下篮子,忙上前招呼着人,待忙好了之后,老板娘才有功夫验收她的荷包和手帕。
胭脂干看着也没别的事,便随口问道:“今日怎么这般多的人?”
老板娘闻言抬起头,笑道:“你不知道罢,从京都来的那书生昨日里对着媒婆松了口,说自个儿确实要在镇上娶妻生子安定下来,这教书先生又体面,模样又那般俊,你说这话放出来哪里还能不动作呀。”说着便把手中的钱交给了胭脂,“可惜你有了相公,否则我也替你备一身,凭你这身段相貌还能拿不下那俊书生?”
胭脂眼神忽闪,又想起了苏幕,面上显出几分落寞,片刻后才回过神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别了老板娘便出了门。
她闷声不吭走了半响,才发现半空中飘起了雨,街上早避地没几个人了,胭脂没带伞只能用木篮子顶在头上往家里跑去。
却不想雨越发大起来,四处也没个避雨的地方,又瞧见前头的衙门,没法子只能就疾步跑去,暂且站在门口避一避雨。
这雨来得太急,片刻后青石板铺成的路上便积了一滩滩水,胭脂的绣花布鞋一步步落下,溅起了晶莹干净的水花,鞋布面的野草花也朵朵晕深,黛色裙下摆也晕湿一片。
胭脂小心翼翼避着地上的水坑,顶着木篮子动作轻盈如跳兔一般,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衙门口,忙快步上了台阶进了檐下,便越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胭脂一抬眸正巧对上了他的眼,一下愣住。
檐下还站着一个人,一身布衣也遮不着容色惊艳夺目,乌发微染雨丝,深色布衣瞧不出干湿,眉眼清润似染禅意,长睫被雨水染湿,看过来时越显得眼眸深远,像是一眼就看进了心里。
胭脂眼睫微微一颤,却没想到他并没有离开镇上,心中竟有些控制不住的小欢喜。
他没有像那日一般背着行囊,看了一眼是她,又扫了眼她头上的木篮子,便收回了视线,眼里神情淡漠,一如既往地将她当做陌生人。
胭脂忙将头顶上的木篮子拿下,站在原地颇有些局促。
有心想和他说上几句话,问候他近年过得如何,可见他这模样又不敢说话了。
街上冷冷清清,偶有路人雨中奔去,雨声淅淅沥沥,乌沉的檐上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雨珠滑落而下连成一串水帘子,垂落在青石板上,奏出“滴滴嗒嗒”清冽动听的乐曲。
胭脂正别别扭扭站着,忽听远处有人唤她,“胭脂姑娘。”
胭脂闻言忙转头看去,可不就是近头闻名镇中的俊书生吗?
褚埌一身长衫,头戴书生帽,文质彬彬模样清俊,不笑时温润如玉,笑起时面上隐有浅浅酒窝,一身书香气确有本事叫镇上女儿家为之倾倒,撑着伞冲胭脂这处走来,对她笑道:“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送你回去罢,也免得在这处空等。”
胭脂有些不想走,闻言忙摇了摇头道:“不用不用,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事,等等便停了。”
褚埌想着男女共撑一把伞确实于理不合,叫人看见必要说嫌话。
他权衡一番正要说话,便见里头有人抬眼淡淡扫了他一眼,那人站在暗处,位置颇有几分刁钻,他这头根本瞧不清他的模样。
他看了眼胭脂又看向里头那人,这孤男寡女站在同一屋檐下避雨,那徒生的暧昧实在叫人无法忽略。
他想了想便收起了伞,步上台阶站在胭脂一旁,“我陪你等罢。”
胭脂见状颇有些讶异,她往日和这书生也不过点头之交,话都不曾说过几句,今日这般实在叫她有些错愕,且后头还站着苏幕,她便越发不自在起来。
褚埌默站了回儿,便如同话家常一般问道:“听说前几日王婆闹到你家中去了?”
胭脂现下这个情况,如何有心思再提王婆,直回道:“没什么大事,不过叫骂了几句,闹不出什么花来。”
“这也不是个法子,你一个人住总归不好,家中还是要有个男人才妥当。”褚埌说着便越发担心起来,他犹豫片刻,终是决定不再纠结,看着胭脂诚恳道:“胭脂,不如咱们成亲罢,这般你也有个依靠,有我在那赵家老爷自然也就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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