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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踹了这么一脚,发泄了谢明升心中的些许怒火,谢明升垂眼看着胭脂开口吩咐道:“杖责四十,让谢家的人看看这犯错的后果,以后谁敢再犯,下场与之一样。”
杖责此刑全看施刑人手法,上位人若是不想要人命,百来杖内也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但若是想要你的性命,几杖便可将人打死。
现下谢明升这般分明就是要人打足四十板子,好将胭脂活活磨死。
丁楼烟自然也听出来了,谢明升此举分明就是打她的脸,这事若是传出去,她的脸面往那里摆,且胭脂又是个合她心意的,她如何能袖手旁观,“谢明升,这是我的丫鬟,该如何处置应该问过我,你若是敢……”
谢明升本就在气头上,听得如此让他下不来台的话便是更加恼怒起来,不待丁楼烟说完便怒气冲冲道:“你看我敢不敢!”
丁楼烟怒极,“这是我丁府的人,你若是敢动,我决定不会善罢甘休!”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胭脂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谢清侧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劝道:“嫂嫂宅心仁厚可以理解,可这一遭已经害了嫂嫂一回,再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岂不危险。”谢清侧顿了一顿,看向胭脂轻描淡写道:“在嫂嫂身边的人应该有为人最起码的正直良善,连这些都办不到留着还有何用?”
正直良善……胭脂一听便微微发怔,心口也慢慢发闷起来,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当初她对叶容之说的话今日又回到她身上了……这是不是她当初那样以对他的报应呢?
胭脂一时心中复杂几许,她既愧疚于当年之事,又失望于他这般为人,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叫她心中苦涩起来,完全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她抬眼对上谢清侧淡漠的眼,眼里说不出的嘲弄。
谢清侧见她如此,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淡漠起来,眼底却隐隐透出几分肃杀之意。
丁楼烟一听他这般说还能说什么,这那一句话不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总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
谢明升看了眼谢清侧,又转向院中站着的下人,喝道:“还不动手!”
一旁的婆子连忙上前拽住胭脂的手肘,将她整个人提起,面朝下往地上一按,婆子是干惯粗活的,那手劲可不是一般的重,她被狠狠地按在地上,胸口压疼得透不过气来。
片刻后,那板子就狠狠打在了胭脂的臀上,胭脂疼得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那种牵连全身的疼,连骨头都是钻心的疼!
这力道太刁钻,实在叫她承受不起,这般打完四十板子也不死的话,地府指不定给她颁个皮毛厚实奖。
胭脂正想着,后头又落几板子,她疼得直抽冷气,一时间汗如雨下,她的手紧紧握成拳,连指节都泛起了青白,不行……这般打下去不死也得半残,若是这样下了地府,她是真的没脸见鬼了,好好的一只阴物被凡人用板子拍下了地府,传到乱葬岗可是要给笑上百八十年的。
胭脂等不急缓过劲来,忙抬头喘着气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对谢明升说道:“大公子,奴婢有话……与您说。”
她本就年纪不大,如今这副发丝凌乱大汗淋漓一副弱质女流的柔弱模样实在叫人狠不下心肠。
谢明升看着不由软了心肠又疑惑于她要说什么,便叫停了动手的人,但还是语气不大好地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胭脂面上的汗一滴滴落在地上,发丝凌乱的贴着脸颊,显得越发苍白可怜。
她虚弱地看向他,想撑起身子却无力倒下,开口说话的声音极轻,若是不靠近听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
谢明升微敛眉头,想也没想就上前几步,站定在胭脂前头蹲下身子想听她究竟要说什么。
胭脂一见他蹲下,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她猛地伸出手抓住谢明升的衣领将他用力拽下,靠近他耳旁狠厉道:“谢明升,这两年多以来是我一直暗中偏帮你,若是我死了,你不要想再有第二个人能这样帮你!”
谢明升闻言瞳孔慢慢放大,片刻后,他猛地侧头看向胭脂,不可置信道:“是你!”
没人听见他们说什么,谢清侧在树下看见谢明升这副模样就知又有了变数,他微微眯起眼,冷清的眉眼暗藏几分噬人的狠戾,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俨然一副方正君子的模样,浅浅道:“大哥,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处理好,过会儿还得去回祖父,好叫他老人家安了心。”
谢明升看向谢清侧,又见众人一副疑惑之意,当下真是两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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