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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请罢……”何敌生竖耳阴声道,
杨弋捷望着小蜻蜓,似又叹了一口气,始大步而去。
谈、何二人先行,容、易两人,紧跟杨弋捷身后。小蜻蜓见此情状,不知怎的,她很想多看杨弋捷一眼,她跑上前,叫道:“相公。”
杨弋捷点点头,神情很安祥地道:‘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放心,相公很快就会回来的,记得把厨房里的燕窝粥热一热,等相公晚上回来喝。”
“小心啊……”小蜻蜓眼睛一红,眼泪险些落下来。
但她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落泪的时候,“谈何容易”已押着杨弋捷疾步转过街角,小蜻蜓仁主悲意,她足尖一抹,向相反的方向,发足疾奔——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通知“黄鹂堂”的七当家“女诸葛”朱七七!
这时,天已近天黑,傍晚时分,停了一天的雪,又开始飘洒,街上行人很少,偶尔有几个路人,也是把脖子缩进衣袄里,匆匆而过。
满天风雪,视大地如铁砧,远处城楼旁的黑皮红芯灯笼,也在风雪中抖动不已。
转过一条横巷,府衙已经近在眼前,走在前面的大胖子容铁树,忽然停了下来,缓缓回身,脸上带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十三爷,对不住了,按照规矩,进到府衙之前,哥几个还得先依例净一净您的身子,万一您身上藏了什么器械进府,蔡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兄弟可担待不起啊!”
到了这个时候,杨弋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巴望早些见到蔡鋆、熊东怖,先弄清楚究竟倒底是怎么一档子事情再说。
容铁树示意谈猎心跟易关东去搜杨弋捷的身,他自己好像不放心的样子,还亲自上手去搜。
几乎在容铁树的肥实如胡萝卜的手指,触及杨弋捷紫袍的一霎间,他运指如风,一口气制住了杨弋捷身上六处要穴。
谈猎心跟易关东也同时封了杨弋捷四处穴道,那蹲在杨弋捷肩头的“闪电貂”尖啸一声,振翅就来啄容铁树墨镜下的眼珠,矮小的何敌生听风辨位,早已盲杖一举,射出三点寒星,将“闪电貂”射杀在雪地之上。
容铁树没容杨弋捷说话的机会,“铮”的一声,拔出一把锋利的的匕首,熟练的一挥,一刀挑断了杨弋捷的手筋。
易关东一咬牙,“咔嚓”的一声,卸下了杨弋捷的另外一条胳膊。
容铁树墨镜后,眼里露出凶光,上前一步,把心一横,一刀捅进杨弋捷的足踝去!
拔刀的时候,热血“吱——”的一声,喷渐在雪地上,浇起了一溜白烟,泼的好像是沸水一样。
杨弋捷倒在雪堆和血堆里,没有惨呼、求饶、哀鸣,甚至连吭都不吭一声。
何敌生冷笑道:“真是个硬骨头,也真是一块贱骨头!”猛然挥起盲杖,狠狠地敲碎了杨弋捷的另一条腿的髌骨。
杨弋捷四肢全废,杨弋捷仍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杨弋捷在等。
在等小蜻蜓去“黄鹂堂”搬请救命。
——“黄鹂堂”堂主“女诸葛”朱七七是烈士遗孀,他丈夫彭怒对老龙头和堂口有大恩(参见《大风旗》卷),她为人公平正义,帮里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不尊敬、不敬服她的。
只要小蜻蜓找到朱七七,一切就有救了!
杨弋捷心里想着小蜻蜓,然后就真的看见了小蜻蜓——
同时也看到了熊东怖。
小蜻蜓就在熊东怖的手里,她受了很大的惊吓,小脸苍白,软弱无依,不知所措。
熊东怖挟持着小蜻蜓,缓缓走了进来,他像一只熊抓了一只小白兔一般,缓缓地走了进来。
“老十三,你以为二哥不会防着你这一手吗?”熊东怖这个“光头强”,笑起来更像一头毛茸茸的黑熊。
杨弋捷艳丽的下唇,已咬出血来。
“怎么样?”熊东怖扬起一只毛毛虫也似的又粗又黑又乱眉毛,威胁道:“只要你招供,只要你承认所有的刺杀行动、都是你一个人指使的,二哥就放了你的小情人。”
小蜻蜓叫了起来:“不可以!相公,你不可以认罪!只要你认罪,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熊东怖毛茸茸的大手,一手抓住小蜻蜓的咽喉,轻轻一用力,就听“咯”地一响,杨弋捷狂呼道:“慢!”
熊东怖停手,笑眯眯的问他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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