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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儿终于深刻意识到,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照顾自己的人。
这不,今晚让哑奴生气了,自己连洗澡都变得特别麻烦了吗?
她还没试过自己在家里沐浴,竟然得要去打热水回来,比起在学院的日子,似乎更加不好过。
在学院里,有类似澡堂的地方,热水是随时供应的,非常方便。
可是在这里,啊啊啊啊……哑奴因为生了她的气,连热水都没给她准备,还得自己烧。
要生火,打水,煮热,再提回房间,加入凉水……一顿折腾下来,等她洗完澡倒在床上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午夜的时分。
精疲力尽,力尽精疲,总之,快挂掉了。
躺在床上,凤九儿暗中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惹哑奴生气,一定一定不会了!
有风从窗户渗入,迷迷糊糊的,床上的人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多了一抹修长的身影。
他走到床边,步伐分明稳健,却又是悄无声息的。
几缕发丝不经意落下,也是被晚风轻轻吹起,一张满是伤疤的脸,却在这样的夜晚,有一种别样的好看。
可他脸色并不好,手里拿着一只木盒子,目光落在凤九儿的脸上。
她睡得很安稳,也很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的气息已经有了习惯,竟然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睡得这么香,也没有一点警觉,甚至在他已经来到床边,低头盯着她好一会之后,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若不是他,会不会多一丝警戒?最近的她,应该不是这么放松的人。
床上的人儿,一张脸在淡漠月色的照耀下,说不出的好看。
她恢复了真容,回来并没有跟他提起为何,他也没问。
当然,一个哑巴,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问出口。
但她能跟他沟通,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他就这样站在床边,安静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又一阵晚风渗入,床上没盖被子的姑娘微微缩了缩身子,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过去,他沉浸在她气息中的意识才清醒了过来。
大掌抬起,手里这只木盒子,在月光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他眼眸微微眯起,眼底,一抹冷色掠过。
五指绷紧,那一身的寒气越来越重,终于,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木盒子应声打开,里头黑色的虫子蠕动着软绵绵的身躯,黑紫色泽越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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