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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桀侧勾起一边眼角,眺了瞬花枝招展的迟梧,迟梧微微回应他一个眨眼。
片时之后,南宫桀豪朗道:“去,把人带下来。云安世子府上可有审讯关押犯人的地方?”
瞧他意兴正燃,宗寥立时也兴致勃勃:“有是有,就是平时吓吓不听话的丫头小厮所设,场子小了点,比不起廷尉衙门十八般酷刑壮观,不若带到旭王殿下府上去审?”
南宫桀道:“不妨事,有本王在,量她也不敢在世子面前耍花招。”
“行吧。那就在我府上审。”说着宗寥转身,让南宫桀把人带上。
两人一拍即合,南宫栩突然插话,板着脸道:“等等,你们二人一唱一和的是想干什么?听云安世子方才所说,四皇弟今日不是来看望世子的,也不是来给世子送美男的,原是来给世子送嫌犯的!既然是加害世子和纭舒妃娘娘的人,为何不提到官府去审?如此滥用私刑,将律法置于何地?”
“南宫栩!”一声怒喝,南宫桀走向南宫栩。
今日在云安侯府门前看见南宫栩,他本就心中不快,做点事还要被阻拦,南宫桀终于忍不下了。
“狗拿耗子,要你多管闲事?人家云安世子作为受害者都还没说话,你激动个什么劲?”一场拳脚相向的大戏即将拉开序幕。
相瞪的四目中火焰方将燃起,却听上车捉人的侍卫发出一声惊呼:“殿……殿下,死……死了!”
“噗”,侍卫慌张一言,引得候在一旁的人忍俊不禁。
南宫桀横眉睨过掩笑的人,倏地挥开车帘,探头向马车内看去:“你说什么?!来时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南宫桀下来后,那个死去的人也被抬了下来。
“你看这……”南宫桀指着被随意丢到地上的一个满口溢血的宫女对宗寥说,面色犯难。
宗寥一脸惊疑,凝视着南宫桀,眼神似在问他“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南宫桀躲开她质问目光,羞愧面色中掺杂着一丝不易参透的狡黠,转身指着迟梧责备:“不是让你看着她吗?怎么人死了都不知道?”
眼中火气四溅,毫不吝啬将怒气都撒在穿女装的男子身上。
身材高挑一个男子噘动几下嘴唇,眼眶促然红了,两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厚厚的脂粉晕开一条沟壑样的纹路。他抬袖洇去泪液,饮泣道:
“奴家在车上时她还好好的,哪里知道我前脚刚下了车,她自己就畏罪自杀了?”话间他指尖一条绣菊花丝绢拂来拂去,腰肢袅娜扭动。
南宫桀似也看不入眼,瞪他道:“说话就说话,你扭什么?你是不是看本王失势了,故意在此卖弄风骚,好找下家?”
迟梧蓦然一收做作形态,变得正常:“属下下车时她还活生生的,至于她为何转眼就死了……”
迟梧打量了身边一圈的人,贴着南宫桀耳朵悄悄说了句话,可见南宫桀听后亦是把目光留意到围观的人身上,旋即一耳巴扇在迟梧脸上,呵吼:
“胡说什么!今日在场的都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和世子,你个贱奴,竟然敢说此女是听见了主使在场而畏罪自杀!你倒是说说,在场人中谁会来加害云安世子?又是谁敢来栽赃本王的母妃?”
虽南宫桀呵斥迟梧的态度坚决狠戾,斜瞟的眼神和故作高亢的音调里隐隐还是能品出几分含沙射影的味道来。
宗寥是此件事中第一受害人,对事件中相关之人自是尤为在意的,如今害自己的凶手还未来得及问上一句话就不明不白死了,她急得团团转起来:
“这可怎么办呐?娘娘当日不允许我找廷尉来查,说要自己亲拿细作,还说怕我不信任她,抓的人一定要带到我面前让我亲眼看着审,这如今……我还没听见所谓的细作开口呢她就死了!这谁还能证明娘娘清白?如何找出幕后真凶?”
南宫述抄着手杵在一旁,一边眉角微微挑动着,事不关己地只看着宗寥在原地打转,夸张的言语动作引得他弯下嘴角,暗暗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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