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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哟,真是!您早说啊,合着我就亏在我这张嘴上了!您早说我早改多好呢。这参不进大案子里去,回头考核加薪的,您也想不起我来……”
“你看,我已经说了啊!”夏初指了他一下,“你还这么多话。成了,你去吧,尽快查,不该说的别到处乱说,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常青一捂嘴,“少说,少说。我这就办差去。”
蒋熙元回了敦义坊的宅子,独自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打开了书柜上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锦盒来。
挑开盒钮,里面躺着一柄玉竹扇骨的扇子,聚头处嵌了颗拇指盖大小的羊脂玉石,坠了月白的扇子穗。玉竹色青玉石莹白,搭配得十分素雅。
蒋熙元把扇子从盒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扇面上是一幅山水图,远山设色,只是淡淡的绿,有轻雾袅袅,近景处蒲草细韧如丝,江上,一叶小舟鼓帆轻发。
这是他从结庐画院里寻到的一幅扇面,一眼便相中了这画中生机勃勃的初夏风景,便买了下来,又去配了玉竹扇骨,准备夏初生辰的时候送给他。
现在,蒋熙元回过头去想,再看着手中的这把扇子,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对夏初有些太上心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把扇子一折一折地合拢,放回到锦盒里,收了起来。
所谓矫枉必须过正。
蒋熙元觉得,既然自己之前是对夏初太上心了,那么今后就要对她特别不上心才行。等过上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就像今天他离开府衙的时候做得就很好。对夏初凶一点儿,夏初如果识趣的话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接近自己,不经常见面就不会出现那些奇怪的想法,不会出现错觉。另外,等从京畿回来,他还要再去找吏部,把司法参这个职位给补上。
蒋熙元默默地对自己点了点头,觉得这一步步地“远离夏初困扰”的计划基本靠谱。
嗯……可能还要经常去莳花馆吧。
蒋熙元深吸一口气,把书柜上的抽屉关好按紧。这玩笑真是开大了!自己的心从来都是对漂亮姑娘敞开的,夏初一个男的跑进来捣什么乱!
他潇洒地掸了下袖子,负手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脚踩住门槛又顿住了身形。原地愣了片刻后,又缓缓地回过头去,看着那个紧闭的抽屉。
矫枉过正……那要是掰折了怎么办?毕竟要一起共事,恐怕也不好吧?
去延福坊排查的几个捕快回到府衙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夏初以为他们今天查不出消息来,和刘起整理完了之前的笔录,正准备拾掇拾掇回家了。
“头儿,头儿!”王槐先一步推门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地说,“查着了!”
夏初愣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曹雪莲的行踪查到了?!赶紧说。”
王槐在夏初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拎壶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道:“四方街一整条街都是商铺,我们问了一圈儿都没线索,那真是着急啊!本来以为没戏了的,后来我说把排查的范围扩大一些,最后终于在四方街东头的一个巷子里问出了点儿东西来。”
说话间,许陆和郑琏他们几个也都走了进来,郑琏听见王槐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禁轻哼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许陆的胳膊,许陆冲他无奈一笑,把他拽到一边,一声不吭地坐下。
夏初转头时正看见他俩的这些动作,不禁问道:“怎么了?”
许陆没说话,郑琏阴阳怪气地道:“没怎么。咱们府衙多亏了有王槐王捕快,不然我们真是大海走船失了舵,啥都不会干了。”
刘起听见了抬起头来,对郑琏道:“这话说得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有什么话敞开说呗,都是弟兄的……”
王槐紧跟着补话道:“就是的!郑哥,我比您年轻,经验也少,肯定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这样,咱先把正事儿说了,天儿挺晚的了,头儿还得回家呢。”
“少跟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郑琏站起身来指着王槐道,“排查四方街,我们一家一家地走,你倒好,钻进一家里一待就是半天,你干吗呢?!我们查了几家,你才查几家?末了还好意思支使我们扩大排查范围。我呸!你当你是谁啊!”
王槐被他骂恼了,胸脯一挺脖子一梗:“我查的时间长那是因为查得仔细!上次头儿已经说过我一次了,我这知错能改碍着你屁事!那我说扩大排查范围有错吗?最后问也是我问出来的啊!”
“放屁!”郑琏又啐了一声,“许陆那儿正安排我们分方向扩大排查呢,用得着你多那句嘴?!最后要不是许陆又回庆仁堂细问了一遍,你他妈现在能说出什么来?”
“许陆又是个屁啊!他凭什么安排?他能安排凭什么我不能安排!”
眼瞧着俩人越走越近、互不相让的劲儿,刘起赶紧过去从中分开:“哎哎哎,行了,行了!”
夏初听到这儿已经大致明白了,觉得很烦,拍了下桌子大声道:“要吵出去吵!先他妈给我把正事儿说清楚了!”
王槐和郑琏互相瞪了一眼后,王槐正要开口与夏初汇报,夏初却把他的话头给拦住了:“许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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