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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打扮如今倒也是常见,天子好武。文人配刀剑,便也成了时尚。若还能舞得几下刀剑,那便更是荣光。
码头之上那半大少年倒是一身铁甲,穿得极为整齐,看得华服公子下船而来,连忙打马飞奔往前,一直奔到头前,方才下马,口中笑道:“凯。。殿下,你终于是来了,等得我好苦。”
码头之上,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年轻公子是谁,端是这么大的派头。却是听不见鲁猛那话语,否则只怕要跪倒一地。
来的人,自然是郑凯,便听郑凯笑道:“你这厮,这不是才分开月余吗?”
赵王郑凯,前朝所封,却是新朝依旧还是这般称呼。至于这太子之位,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帝郑智膝下三子八女。长子郑凯,已然十九,二十不远。次子德妃李师师所出,方才三岁。最小的儿子乃前朝公主所生,更是不满一岁。
“嘿嘿。。。月余便是也等得我好苦。”鲁猛憨憨一笑,神态上像极了十几年前的鲁达。
郑凯大这鲁猛五六岁,军校之中,也是鲁猛的长官,这鲁猛向来更在郑凯身后,便也是郑凯罩着的,否则鲁猛这几年不知要挨多少冤枉揍。便是骠骑大将军的儿子,也少不得挨揍。如今长成半大小子了,身板也起来了,倒是也成了一方霸王。
鲁猛还是跳脱的年岁,郑凯却是早已过了那般岁月,沉稳不少,开口再问,已然是正事:“鲁叔父最近身体可好?”
“好得紧呢,没一顿皆是大酒大肉,酒能喝两三碗,肉要吃几斤。府中上下,就数他饭量最大,放在平常人家,怕是养不起他这个老头子。”鲁猛笑答,端是对这个父亲少了几分敬畏,在郑凯面前也言语打趣。
郑凯闻言也笑,笑着抬手敲了一下鲁猛的头,只道:“叔父可不老,四十出头岁,岂能是老头子。你这厮拿你父亲打趣,端是要讨打的。”
鲁猛脑壳吃痛,摸了几番,也不生气,笑道:“老头子便喜欢这般打趣,喜欢得紧呢。”
郑凯闻言,面色微微有些羡慕。羡慕这对父子,却也是郑智,越来越少这般的随和了,随着郑凯年纪越大,越是严厉起来。
郑凯看得左右围观之人,开口说道:“把马牵过来,先去你家中拜会。”
鲁猛闻言,往后招了招手,一队健马便被人牵着往前来。鲁猛却是又笑着说:“殿下来得正是时候,明日可是元宵,江南的灯节,可是热闹呢,江南的小娘,更是不同凡响,明日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郑凯会有看了看鲁猛,答道:“明日里便逛一逛这江南风光。”
鲁猛听得郑凯答应了,连连说道:“好好,极好。”
众人上马,直奔杭州城去。如今这杭州城东面的城墙,基本都拆除了,只留了一些大的城门楼子。从码头到城内,也有十来里的地面,却是成了街道,街面之上,马蹄铁踩得这水泥地面,便是响声震天。
鲁达端坐正席,郑凯上前作揖躬身。
鲁达上前牵着郑凯的手,口中便是豪爽大笑:“吃酒吃酒,吃了酒,洒家可有话语要问你。”
郑凯与鲁达,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那“有鸟大汉”的诨号,都是源出鲁达。每年开春,或早或晚,郑凯皆要来一趟杭州拜会鲁达。鲁达若是去了河间,郑凯必然要备下宴席招待。
吃酒是自然,鲁达从来都是豪饮,郑凯能陪片刻,却是也吃不消,平常若是招待鲁达,总要拉上一些帮手,却是在这鲁府之中,郑凯每年必然要醉上一回。不过醉得到手畅快,鲁达如今,讲故事的水平倒是见长,畅快也就在那些故事之中了。
一碗饮尽,郑凯已然开口问道:“叔父有何事情要问?”
鲁达放下酒碗,面色微微严正几分,开口道:“去年秋的时候,洒家上书,想回河间去,也不见回信,便是问你这件事情。”
郑凯闻言,也是严肃了一些,开口答道:“叔父,此事小侄倒是知道一些,这几年军事改革完成之后,今年只怕要用兵,枢密院都在议论,讲武学堂的地图都被搬到枢密院去了。叔父怕是回不得河间了,应该要往南去。”
鲁达闻言,反倒一脸惊喜,也顾不得要回河间的事情,开口问道:“莫非东南战区要也要用兵?”
东南战区这个名词,便也说出了军事改革的事情。而今枢密院与政务院平起平坐。枢密院下,战区有九。东南西北,四方战区,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再有四个战区,再加上京畿卫戍区,便是九大战区。战区大帅,四年一次论调。
唯有鲁达掌管东南战区,已然有十年之久。这东南之地,鲁达杀人无数。前朝余孽,便也数江南两浙之地最多,真正的反叛之事不多,却是这鸡毛蒜皮的蟊贼,数不胜数,往往后面牵扯许多家族,甚至几年前还穿出有什么赵家太子之事,要反夏复宋。
鲁达在此,自然杀得个天翻地覆。便也是鲁达留在杭州的主要原因。最近两年,这些事情倒是偃旗息鼓了,鲁达便也知道自己的差事完成了,去年秋,便主动上书回京之事。
而今当兵,饷银极高,一月甚至有十贯之多,还发粮食等福利。天下兵马,共编一百三十万。枢密院年年派人下地方考核军务,巡查司也越发活跃,到处查处官员军将,郑智治军之严,便也是天下皆知,威严极重。
“叔父,可不止东南要用兵,全国上下,只怕皆要用兵了。府库这几年越发丰裕了。军事改革也基本完成。南方战区要南下大理,西南战区怕是要入吐蕃南方之地。东南战区随水师南下,过琼州,登暹罗,铸城守水道。”郑凯倒是对这些事情都知晓,比鲁达更早收到消息。
鲁达闻言,点了点头,便是又有新差事了。开口又问:“南方之事,皆是小事。倒是这东北与西北之事,枢密院里是何安排?”
“东北之地,女真人如今出不得辽阳,草原也铸了几个坚城,不足为道。只是剿灭之法,朝中众说纷纭。吴相公说要放火燎原,朝中许多人都不同意。便也僵持着,没有好办法。兴许父皇心中还是赞同吴相公的,只是没有言明。西北刘相公如今年底也入京了,说在西域碰上了契丹人,几番大战,各有胜负。也是焦头烂额。”郑凯知无不言,与鲁达倒是没有什么藏着掖着。
鲁达闻言眉头一皱,牙关咬了咬,戾气放出不少,开口说道:“种相公当真是老迈了,头前老吴头就说要放火烧林子,种相公就不同意,到得现在,还不同意。依洒家之见,就放一把火,把那林子烧成灰烬,便看这些女真老鼠还躲到哪里去。西域边境,不过就是耶律大石,契丹人能有几个,刘正彦这小子太不长进了些。”
郑凯见得鲁达话语凶戾,也不接话,只是从身后拿出一个长盒子,开口笑道:“叔父,父皇让我带了个稀奇东西给叔父看看,是凌将军最新之作。”
鲁达闻言,看向郑凯手中的盒子,说道:“凌振做的东西向来都是好东西,快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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