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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声凄厉:“求郎君放过奴家吧!”
“狗一样的货色,叫我太子殿下!”随即就是几声极响的啪啪声。
王世良一愣:李崇训这厮手里还有兵器?
他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姐儿,姐儿的身子已经在微微打颤:“军爷要干什么”
王世良低声道:“你在这安静待着,不要开门,一会听好我说些什么就不会有事。”
见姐儿不解地点头表示同意,王世良便将抵在姐儿背上的短匕丢在地上,从腰间抽出那柄更长些的短刀。
姐儿见他竟从腰间抽出刀来,当即瘫在地上,又不敢出声,只是瞪着眼睛看他。
王世良朝她点了点头,便回头上前捏住帷幔的一角,随即猛地一拉!
帷幔内是坐在床榻上举着巴掌惊愕的李崇训,以及脚下赤身趴伏在地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娘。
“妈的,你是谁!”李崇训回过神来,一把拉过被子遮住下身,指着王世良暴怒呵斥道。
王世良一言不发,一个箭步便提刀上前。
“来人来人!”李崇训看见王世良手里的刀,惊惧地大声呼喊,双脚使劲在床榻上蹬着后退,直到顶到墙上退无可退。
王世良手上的动作更快,一脚跨在榻边,直接向李崇训斜砍而去,呲啦一声被围床的绸缎阻了一下,让李崇训借机向旁一避,但还是砍在了他肩头,猩红的血瞬间溅了满床,整条右臂也像抽了气一样耷拉下来。
“好汉饶命!”李崇训嚎叫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外面已经传来砸门声,地上的小娘也终于从眼前的场面中反应过来,顾不得穿衣就要往外逃。
王世良一脚踩在李崇训白嫩的胸膛上,挥刀的同时,用尽力气喊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李家算什么破落军户,也配娶我家娘子么!”
华灯初上的时辰,也是脚夫、佣工、市人们忙碌一天归家的时刻,但对东京的许多上层阶级来说,一天中最旖旎的一段光景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内城朱雀门前,御街和行道上车马如流,临街西面的一角是座颇为热闹的茶坊,王世良从下午起就找了个位置独自坐在这里,静静吃茶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
这茶坊的视野很好,正好能看到不远处朱雀门的门洞。黝黑的门洞像一张填不完的嘴,不断有行人和车马在其间进进出出,不过王世良对那些脚步急切的布衣百姓毫无兴趣,他只关注那些骑在高马上放声大笑的贵家衙内们,或者说他只关注一个人李崇训。
根据先前多日的暗中跟踪观察,王世良已摸清了李崇训在东京的行踪习惯:多数时间待在宅中,偶尔出门,若非是拜访藩镇显贵,便是与仆从出来寻欢作乐,尤其是偏好朱雀门西边的杀猪巷。因此他很清楚,李崇训若要出来寻乐,绝大可能会从朱雀门出来。与郭信不长时间的细谈,二人都认为杀猪巷里是最适合下手的地方。
天色将暗,王世良仍未放弃等待,他记得出身猎户的阿母曾给他讲过一个道理:漫长的等待往往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大获丰收,要么一无所获。他将手伸进腰间,摸到了那熟悉的冰凉的刀柄,相信今晚只会是前者。
百无聊赖时,李崇训熟悉的身影终于从朱雀门中拍马而出。王世良当即起身,把早已数好的茶钱摊在桌上,招呼小厮一声后转身离去。
杀猪巷虽名为杀猪,里面却无一家屠户,而是座座妓馆。此时暮色沉沉,如杀猪巷这样的烟花场却还是一天热闹的开始。王世良轻车熟路地走在磨得光滑的青石路上,与外间御街上愈渐稀少的行人不同,越往巷里走,人马就越多,他不得不时常避开醉酒的军汉和骑马的官人,试图不让自己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李崇训近日最常光顾的馆舍,也是巷内生意最旺的一家。馆舍门首张挂着灯笼彩绸,油光满面的汉子们三两成群进出不绝,两个浓妆艳抹的妇人依靠门框,一左一右在门前招徕客人。王世良在拴马桩前看见了李崇训那匹因马球赛而名噪一时的宝马,便直上前去。
门前其中一个妇人拦住他调笑:“军爷可有相好的?里头的娘子们现在可都忙在忙着伺候哩”
王世良看着妇人不知敷了多少层粉的脸,心下厌嫌,面上却笑着指了指李崇训的马:“我来找我家主人。”
妇人顿时没了兴趣,笑也不笑,虚虚朝内指了个方向便放他进去。
入了馆门,入眼是一个极大的天井,两侧各一道数十步的长廊,馆有二楼,廊上廊下灯烛明亮,鸨儿尖细的声音来回呼喊着姑娘的名字,莺莺燕燕和郎君酒客们聚在一处,四面八方各种各样的嬉笑声打骂声连成一片,眼前的欢歌笑语简直要叫王世良晃晕了眼!
这乐处不是平民百姓和普通军汉可以消遣的地界,王世良行走其间,同样感到自己于此地而言十分突兀。不过这倒也有一个好处上层武将除了自家都指挥使王进之外他一个也不认识,故而不用担心这里会有人认出自己。
王世良本想偷摸去寻找李崇训的踪迹,只是他身旁既没有伙伴也没有小娘,在这热闹非凡的地方里实在显眼,总有今夜未开张的姐儿们上来招呼调戏。
这样下去过于碍事,他干脆趁着下一个姐儿前来搭讪时,直接抓住妇人的手腕:“这馆里最好的姑娘在哪儿?“
姐儿先是一愣,随机目光在王世良的身上来回打量:“哟?郎君胃口可真不咱馆里好姑娘不知多少,就是不知郎君要等上多久了。”估计是看出了他不是阔绰人物,口气也不太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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