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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把针线收好,将手里刺绣的物件递给郭信看:“郭郎最近就要出征,我为郭郎做了个鱼袋,不过上头的字还没想好刺什么……郭郎有主意么?”
鱼袋原本是指用来装官员身份鱼符的小袋,不过后来流行开来,寻常百姓也会挂在腰间当做佩囊使用,类似于后来的荷包。
郭信接过鱼袋,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又递回给玉娘:“玉娘要是不知道刺什么,不如就刺个‘玉’字。”
玉娘闻言双颊微红,郭信的嘴里时常会说些令她充满羞意的话,这些话总是不经意间从郭信的嘴里脱口而出,若非她知道郭信的为人,肯定会以为他是什么浪荡子弟。可也正是这样的郭信,让她总是忍不住去猜测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郭信见玉娘直盯盯地看着他的脸,不明所以地道:“我说错了话?”
玉娘微微摇头,重新将针线拿了起来。
郭信坐在一旁,看着针线随着玉娘手上的动作上下飞动,而小娘脸上的神色亦是十分认真,像是在完成一项重大的使命,
都说男人认真时最有魅力,不过现在郭信看来,这话也同样适用于女人身上。
……
转眼就到了月底,郭信在开封府才刚待了一个月多一点,就又要离开刚安顿下来的新家出门打仗。
一场战争会造成很多后果,改变很多事物,小到一座城池的兴废,大到一个王朝的存亡……具体到人身上,也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因而郭信对出征从未产生过抱怨的心态,毕竟能够参与战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在主动改变自己的命运。
刘知远决意亲讨杜重威,亲点了禁军三万余人随同出征,届时加上魏州城下高行周与慕容彦超的兵马,到时总共会在魏州城下集结六七万大军。因为魏州城下已经有了汉军大营,故而开封府开出的大军不用再分三军,而是并作一道行进,只待早日到魏州城下。
九月底,刘知远御驾亲征的大军便从北城出发。北城有四道城门,主力奉国两厢、护圣右厢跟着刘知远与随同官员的仪仗从陈桥门出开封府。
郭信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自己部下开营出城。他在马背上放眼望去,前前后后都是奉国军的将士,因为奉国军被填补作禁军步军主力的缘故,士卒大多都甲胄齐全,看上去军容不错,终于有了点威武之师的样子。
这算是新朝头一次从开封府开出去打仗,城里的百姓们不少都前来围观,不过也仅仅是围观,没有什么箪食壶浆送子从军的场面。不过也有一些百姓不时叫喊着名字过来打乱了行军的队伍——那是军中士卒的家眷。
郭信没管渐渐有些散乱的队伍,任凭那些士卒和家人作最后的告别。他没那么不近人情,毕竟战事一起,谁敢确定自己一定能活着回来?
郭信甚至隐隐有些羡慕那些有家人相送的士卒。但他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以自家的身份地位,郭威和张氏等人都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何况比起那些需要冲锋陷阵的士卒,自己显然更容易回来与家人们相见。
郭信想了想,从腰间解下玉娘为他绣的鱼袋。鱼袋用精细的丝绸织造,上面用金线在角落里刺了一个玉字。那玉字刺的极小,像是不敢大方示人一般。郭信想象着玉娘羞红了脸,一针一线刺字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旁边的郭朴发现了他的笑,问道:“意哥儿在笑啥?”
郭信收起鱼袋,强装正色道:“我在笑那杜重威不识时务,螳臂当车。”
郭朴:“是嘞,到时意哥儿再夺一个先登之功,岂不是能升都指挥使?”
郭信闻言在马上若有所思,他可不会再像代州时那样亲身冒险登城了……可若如此,有没有别的法子破城得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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