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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让他一吼,也来了气:“总之他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就是不是!”
毂阊一阵头痛,他素知两人脾气,端木翠是个死不认错的,杨戬又何尝好相与了?这两人要是斗起来,那实在比打崇城还让人头疼。眼见僵持不下,只好是他出来做和事佬。
“端木,杨戬也是为了你好,当此非常时刻,遇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那人去哪里了,还在安邑附近吗?”
“不在了。”端木翠嘴上答他,眼睛却是看着杨戬的,“我跟他说,走得越远越好,省得那个杨戬来了,又要把你抓回去,少不得折腾得半死。”
“你!”杨戬气得腾腾腾冒火,抬眼见到端木翠一脸的倔强,一腔火气无处可发,忽地伸手拂落桌上杯盏,将氅一扬,大踏步出帐。
紧接着,便是踏踏马蹄声。毂阊暗叫一声不妙,急抢出去掀帘,果见杨戬带同贴身侍卫,已然策马远去。
毂阊苦笑:“端木,你这是何苦来,他专程来看你,却活生生被你气走了。”
端木翠也不知今日自己是怎么了,如此沉不住气,闷闷喝了一回酒。毂阊温言劝了她一回,眼见天色已晚,吩咐了她几句,也自离去了。
晚上就寝之时,伸手去解衣带,手指触到结扣,忽地钻心一样疼,抬起看时,食指中指之上,已经起了两个水泡。
端木翠皱了皱眉头,自取了针细细挑破,忽地就想起展昭的话来。
“好在烫得不重,还未起水泡,多在水中浸浸,千万不要包扎,再痒也别去搔它,过一两日自然好的。”
也不知展昭现在怎么样了……
端木翠想起炉灶之上那口小小陶盉,野菜混着白粥。
“若只展昭一人,喝粥足以支撑。”
展昭身上还有伤吧?吃得这般清淡……
恍惚之间,好像看到展昭的眼睛,沉静宽和,带着清浅笑意,似是又在同她说:“但若要留将军用膳,自然不能如此单调。将军稍候,展昭去去就来。”
端木翠好生懊恼,愣愣坐了半天,忽地心一横,把手上的针一抛,疾步向外走。
出门时险些跟阿弥撞了个满怀,阿弥奇道:“姑娘,你去哪里?”
“去去就来。”她走得奇快,话音未落,人已在数丈开外。
阿弥急道:“将军,要让人跟着吗?”
这一下,更是连回应都没有了。
阿弥叹了口气,进屋看时,见衾裘乱作一团,中间一物细致莹亮,近前看时,正是穿心莲花。
连穿心莲花都不带,看来的确是去得不远,去去就来。
阿弥摇摇头,着手整理端木翠寝铺,忽然啊呀一声,险些跳起来。
她答应了展昭要去高伯蹇营为旗穆衣罗他们求情的,怎生给忘了?
端木翠走得急,营门的两个守卫不敢多问,直到她走远了才忍不住嘀咕:“将军夜间出去,怎生也没叫人跟着?”
正嘀咕时,阿弥也急匆匆过来,一阵风样出去。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有阿弥姑娘跟着,必没事的。
端木翠疾走一阵,已到了旗穆大宅所在的主街。与往日无异,这安邑城,一入夜便死气沉沉,道上半个人影也没。
端木翠忽然放慢了脚步。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再走几步,忍不住回头,身后的墨黑让她有点心慌。
似乎……也没什么人。
端木翠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正要回过头来,忽觉风声有异。她反应极快,也不及看见什么,矮身就地滚将开去,抬眼看时,刀光如泓,森冷刀锋正从自己方才站立处劈将过去。
气息甫定,身后铿锵有声。端木翠听风辨向,猱身一个转翻,眼角余光觑到一条布满荆棘铜刺的长链,心头由怒转惊。这荆棘链取绊马索之意,两人同使,意在趁乱偷袭,如此看来,现在她的对手,已经有三个人?
果不其然,方才那使刀之人掉转方向劈将过来,端木翠一声怒斥:“找死!”伸手就去解腰间的穿心莲花。
这一摸摸了个空,刹那间念头急转,惊出一身冷汗:我竟把穿心莲花给扔下了!
高手过招,容不得她半点疏忽,端木翠略一定神,掌翻如刀,径自去切那使刀之人手腕。那人缩得极快,刀身半空反转,顺势扫她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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