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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交代罢,立时便有人麻利地将食物奉上,一并包装进一个硕大的布袋。
得了吃食,许易也不耽搁,拎出一支烧鸡,又猛啃起来,旁人有趁机向他感谢,套几乎的,他也不理睬。
这一刻,眼前的烧鸡,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未等行到长龙队列的尽头,许易手中的布袋已然空空,摸摸微微鼓起的腹部,许易心中腾起浓浓的满足。
吃饱饭,又去不远处的成衣铺,买了一身衣服,再转进杂货铺,采买了纸笔和规尺,径直返回练功房,直奔地下室,给鼎炉内重新注上清水,加热,脱去衣服,跳了进去。
不多时,鼎炉内,便有浓浓的恶臭味传出,清水已化作斑斓之色。
许易跳出身来,排水,再放水,再加热,再跳入。
如是,一连换了十余下,水质才不再变化。
对许易而言,眼下身体的排杂的变化,再常见不过。
几乎自他锻体以来,无一日不有此状况,每日洗澡后,水面总是有杂质漂浮。
然而,却从无一次排杂量多到今次这般,最多的一次,是达到锻体巅峰的那天夜里,也不过才换了三次水。
而这次,却总共换了十二次,才不见有杂质排除。
跳出鼎炉的刹那,许易心中是欢喜的,他很清楚,在经络扩展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至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加凝实了,整个人像块千锤百炼的铁毡,看似精瘦,却硬实无比。
搬运气血,很快,身上的水珠迅速蒸发,换上新置办的衣衫。
兴荣坊的真丝内衣,青林斋的纯棉青袍,内联升的百纳千层底鞋,一头长发罩上一只淡色的方巾,除了满脸胡须,稍增违和感,整个人的气质温润,十几载的苦读又若有若无地给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如此气质,放在何处,说是新科举子,必无人怀疑。
清洁了身体,换上了舒适的衣衫,许易整个人神清气爽,盘膝坐回石床,从腰囊中,取出那本得自随意坊的无名秘笈,翻阅起来。
这一看,许易竟然忘了时间。
但见他时而沉思,时而展眉,时而以手抓头,时而哈哈大笑,最多的时间,并不是耗费在观书上。
而是在写写画画上,在尺、规的帮助下,碳墨制成的木笔,画满了数十张素心堂匠师费尽辛苦才制得的笺纸。
此刻,倘使袁青花在此,非跳脚在他耳边狂喝乱骂,“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不思修习武技,提高本领,反倒有闲情逸致,将时间浪费在笔端墨头。”
可谁又知道,此刻的许易正是在修习武学呢,一门令人费解却又藏着大意思的武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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