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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皙十七岁没成人以前,在尚未形成自己对这个世界独立观念的时候,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是她母亲教的,母亲教她读书,教她礼貌,教她是非,可在霍皙成人以后,十八岁以后,她与人之间的交往,对社会形色的种种理解,是沈斯亮教的。
她是第二个他,又不是他。
她有种骨子里的蠢,那种蠢,是灵魂里的纯真,不被外界所污染,始终坚信着自己的世界观,她善良,倔强,柔软,也刚强。所以这样的人格外容易受伤,也更需要被人保护。
沈斯亮深深看着她,很久才说:“没错。”
他想说她做事不过脑子,他想说她冲动,话到嘴边,被她那一双眼睛硬生生堵回去。
沈斯亮恨自己今天这趟来的没意思,来干嘛呢,他能做的,想做的,都已经为她做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
“武杨那车送去修了,修好了还回去,别占着人家的东西不放,我有个闲着的,就停在礼堂后头,钥匙给你放门口了。”
“武杨是人家,那你是谁?”
沈斯亮被她反问住,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脑子转的快,跟她诡辩:“你用谁的都是用,我跟武杨没区别。”
呸,区别大了。
霍皙撑着地站起来,但她是站起来往屋里走的:“我不要。”她犯了倔劲儿,狠心拒绝他:“沈斯亮,我不是要饭的,用不着你怜悯,烦我恨我了,一脚踢走,后悔心疼了,就拿根骨头哄一哄。”
说完,霍皙回头,两根眉毛竖起来,一脸冷漠,颇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跟他对峙。
“你也说了,小航那事儿过去了,我没脸把自己跟他,跟你扯上关系,小航走了,欠他的我怎么还,拿什么还,用不着你管,我不欠你的。”
“你走吧。”
沈斯亮气疯了。
他木木的戳在客厅里,眼里诧异,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跟自己说话。愣了几秒,他又乐了。
气乐的。
“你爱要不要。”
反正这么犯贱,就这一回了,下回她想都甭想。沈斯亮转头就走,把破旧的铁门关的震天响。
他急匆匆下楼,一身怒气未散,迎面撞上个带着眼镜,气质斯文的男人。大热天的,男人穿着灰色衬衫,白色长裤,斜挎着包,似乎在找着什么,沈斯亮看他一眼,越过他往车上去。
男人推推眼镜,忽然出声:”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沈斯亮两只手插在裤兜,在车前站定,慢悠悠拧过头:“干嘛啊?”
严靳愣了一下,随即不卑不亢的问:“跟您打听一下,五号楼在哪儿?”
沈斯亮往后略一摆头,开门上车,随即欲走:“这个就是。”
车子打着火,沈斯亮手停了一下。不止他停了,连穿着灰衬衫的男人也停了下来。
这声音,太耳熟了。
沈斯亮说话的时候带着京腔,痞里痞气的,还有点不耐烦。严靳的印象非常深。
俩人目光相对,沈斯亮往椅背上一靠,恶劣笑笑,颇为玩味的盯着严靳,跟主人似的。
“你找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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