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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揭开了一点伪装的面具……
周觉山眉梢微动。
“实话?”
在思闷闷地点头。
“实话。”
周觉山歪了一下头,不以为然,他用食指挑起她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两个人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在一起,电光火石之间,仿佛在互相试探,谁也不肯再多做出一丝让步。
片刻后,周觉山垂目,率先抽离。
“你说谎。”
“我没有……”
他沉着脸,径直绕过她,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军装外套,迅速地穿在身上。
“我去看一眼伤员,晚上你先睡,不用等我。”
“……”
在思咬紧了嘴唇,望着他的背影,几度欲言又止。
她知道,她知道他已经对她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可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好,我承认,我确实不是这样认识胡一德的。但是你想要的资料我真的不知道。”
周觉山骤然驻足,停在了门口。
一片落日余晖之下,微凉的日光斜映在他漆黑锃亮的军靴上,折射出一道冷然的光亮。
他扯起嘴角,两手抄兜,微微地侧过了一点头,“这回又是不是实话?”
“……”
在思沉默,犹豫。
周觉山笑了,“算了,我说过我不想听谎话,这件事我不会再问,等什么时候你想主动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解决胡一德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来日方长,周觉山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对付他。扳倒一个将军谈何容易,他也更不可能真要靠她一个女人来帮他。他今天问她,只是试探,看一看她有没有这份儿心,谁曾想……这结果倒真是挺让他“神清气爽”的。
“走了。”周觉山迈开皮鞋,推门走了。
灶台上的火也熄了。
只留下一锅开水与在思作伴,四下里空荡荡的。
……
在思倚着书桌,思索了一会儿,半晌,上了二楼,贴着床边,躺下。
其实,她真的没有骗他什么……她知道胡一德,是因为她家里人的缘故,跟军事无关,跟这场战争也无关。
陈年往事,大约是一些世仇恩怨。记忆中,她父亲生前当过中缅边境的缉毒警察,中队队长,也算年轻有为,她母亲常说,她父亲是因公殉职,是胡一德害死了他……
她那个时候还小,六岁?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什么是因公殉职,只知道从那之后,她的生活里就多了一个胡一德这样的陌生名字,说不上有多恨,只是很好奇,好奇她父亲为什么会死,好奇胡一德是谁,好奇缅甸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她自学了缅甸语,就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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