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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始至终我都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事,要求他随叫随到,要求他洗耳恭听我的伤心事,他问得不错——我把他当什么了?
我自私又贪心,成了我最唾弃的那种人。
偏偏我还恼羞成怒,对他发了火,我简直羞愧得无颜再面对他!
我蹲在电梯里,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膝盖上哭起来。
在游泳池里还以为自己会淹死的恐慌感陡然袭来,看着陈寒救走沈姿的绝望和嫉妒也攫住了我的感官,最后是被陆瑾言推开的羞耻与不堪。
我无声地掉着眼泪,电梯门却倏地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进来,被蹲在那里的我吓了一大跳。
她迟疑地按了一楼的按钮,而我没有搭理她,只自顾自地埋头颓废。
叮——电梯到底楼了。
我听见身侧的人走出去的脚步声,下一刻,另一个声音响起。
“祝嘉。”
我浑身一僵,就这么犹带泪痕地抬起头来,看见陆瑾言气息不稳地站在一楼的电梯门口。
他走进电梯,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儿事情,麻烦你们等下一趟。”然后伸手按下了关门的按钮,同时按下最高层。
我沉默地蹲在原地,一声不吭,直到他叹口气,忽然俯身拉住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
我退到电梯角落里,情知错在自己,却还无理取闹,冷冷地望着他。
哪怕我知道此刻我的眼睛肯定红肿难看,面颊上还带着泪痕,但我就是赌气地瞪着他,好像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坏蛋。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我最后的防线也会崩溃,不堪一击的自尊也会彻底毁灭。
陆瑾言凝视我片刻,终于妥协地说:“是我语气重了,别难过了。”
我还是没说话。
他从休闲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墨蓝色格子手帕,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我的面颊凑来。
我微微歪头,继续用那种赌气的眼神望着他。
他却像哄孩子似的拉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面前,一边用手帕替我擦眼泪,一边低声说了句:“乖,别动。”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更多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一般涌出来,矫情得要命。
我对自己说:祝嘉,别再作了,女人作一下是可爱,一直作就是作死,你是要可爱,还是可爱死?
我与他相隔不过几厘米,几乎能看清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我看见他浅浅地笑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哭鼻子。”
他的唇瓣薄而润泽,浅粉的色彩像是春日枝头盛放的桃花,美得惊人。
我望着他,又一次问他:“陆瑾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寂静的电梯里,空气都骤然停止下来。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七楼,而他若无其事地再次按下关门键,又按亮了一楼,将手绢从我面上拿开。
他说:“我这人做事一向随性,只凭直觉,不问原因。”然后微微侧过头来笑着问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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