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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阴凉的室内,青云子端坐着,似乎已经没有了往日地沮丧,细细地询问着虚度。
那虚度叩拜着将一张清单双手交给了青云子:“师傅,这是风铃昨日到麒麟角所采的药。”
青云子接了过去,斜眼瞟了站在一旁走廊上背对着他的丹彤子,才开始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情形,那猴子的伤势已经快好了。”他捋着长须叹道,那语调稍稍加重了几分,似是说给丹彤子听的。
“好了又如何?”丹彤子冷哼一声,背对着青云子语气中透出丝丝不屑,道:“好了最好安分点,若是还敢轻举妄动,我便打得他再回去躺几个月。”
听到这一句,青云子无奈苦笑:“师兄这又是何苦呢?到底是同门师兄弟。”
“谁与那野猴子是同门师兄弟?”丹彤子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夜之后,来势汹汹的丹彤子反倒陷入了窘境,而原本恍惚的青云子却一下豁然开朗。
修道漫漫路,修心自当先。
有些事,怕了,认真了,便是输了。
真要论起来,在修道的路上喜也罢,忧也罢,怒也罢,怨也罢,恨也罢,都是心魔。深陷其中,便是入了魔障,有碍修行。
如今的丹彤子便是处于这种状态,这相比之下,青云子竟一下缓过劲来。这当中除了猴子,多少也有丹彤子深陷的因素。
丹彤子陷得比青云子还要深。
虚度轻轻从衣袖间又取出了另一张纸片,同样双手奉上:“昨日,那凌云师叔新收的女弟子杨婵也来了麒麟角采药,由于没有腰牌,还差点与守卫的道徒起了冲突。这是她昨日所采药单。”
“哦?”青云子伸手接过药单,细细看了,忍不住困惑起来:“这药单倒是前所未见啊。那杨婵先前师从玉鼎真人,修为已达炼神归实之境,莫不是想炼丹?可有到炼丹房报备啊?”
“不曾来过。”虚度恭敬地回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丹彤子握拳垂在围栏上,愤愤道:“这杨婵也不是个安分的人!那晚她便在场,老夫只是不想点破罢了。这等阴险狡诈之徒,若不是凌云师弟先给了我信函,早被我也一并收拾了!真不知道他收这么个人回来做什么,收也就罢了,为何不放在他的凌云阁,送我这斜月三星洞来做甚!”
这些日子来,丹彤子执掌道观内外事务,已是烦透了。虽然传闻他极为懈怠事务,但便是那无法懈怠的部分也已足够让他心烦气躁。
相对于坐观修行,他更向往往日那般的游历生涯,畅快淋漓,况且打理事务本就不是他的强项。
好在青云子心神已经恢复了些许,时不时出手代为协理,否则丹彤子怕是早已连夜出逃了。
全观上下吃喝拉撒睡全部与他有关,还要兼起传道授业的职责,真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
那些个繁琐的事务,鸡毛蒜皮……有些道徒他光看一眼就想一脚把他们踹出观去,若不是现在身上有须菩提的委托,好几次他都出手打人了。
这让丹彤子忽然有些佩服起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五师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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