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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俊没注意到了长生的神色,原本跟她单独待在一起他便浑身不自在,不说两人有婚约,即便是君臣,也是男女有别,不过开始的时候他尚且还能稳的住,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便越来越坐立不安,而且还口干舌燥,他拼命地喝着茶水,可越喝却是越严重,身体里更像是燃起了一把火。
长生从一开始便没有对那送上来的茶水与点心抱着防备之心,不过是没有第一时间端起那茶,便被秦阳给误会了,所幸也便随了他了,也正好告诉他,她与裕明帝之间的恩怨不是他想管便能够管的,而且也十分受落他这份保护,不管是因为他母妃的嘱托还是对她真的生出了兄妹情分,她都十分受落,这后边换上来的新茶,便是没有秦阳在边上换茶,她也从不认为裕明帝会在这茶水当中做手脚,他可是皇帝,而她不过是一个鬼魂野鬼罢了,他犯不着用这般下作的手段来要了她的性命,更不会在外人的面前要她的性命,即便她也猜不透他到底为什么将沈文俊跟自己放在一起!
可是,她错了!
错的离谱!
他不但下手了,而且比她所想的要害卑鄙龌龊!
即便她是侵占了她女儿身体的孤魂野鬼,可这具身体的的确确是他跟元襄皇后的亲生女儿,他居然对她下这般龌龊的手段!
长生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拜秦恪当日在燕州算计所赐,她清楚的很!
而且不仅仅是这茶水有问题!
那香炉也有问题!
长生的脸因为暴怒与药物而开始泛红和狰狞,她砸了手中的杯子,快步走向了那香炉,也砸了,可怒火与药物的影响并未因此而有所缓解,他居然这样对她!他竟然这样对她——她浑身战栗,身体那熟悉却又比熟悉当中猛烈十倍的火焰一点一点地焚烧着她的理智,便是连那滔天的愤怒也一点一点地淹没了过去!
“嗯……”
长生猛然看了过去,便见沈文俊极为狼狈地跌在了地上,蜷缩着煎熬着,她是不是该感激皇帝没有只是给她一个人下药,以至于她向狗一样扑上去将他给她挑的状元郎?在对方的鄙夷与辱骂之中生米煮成熟饭了?!呵呵,有什么要感激的,便是沈文俊也一样中了药,以这样的读书人的心性,即便他也有错,将来也不会善待这个如此龌蹉苟合了的妻子!更何况她已然不是完璧!难不成他皇帝陛下便是想以这种手段来掩饰她已然不是完璧的事实?让沈文俊在失去理智之下将这事给圆了过去?!是啊!这样便可以保住长生公主的名誉,保住皇家的名誉,保住他那宝贝皇后的名誉,还能让沈文俊心生怨念,让她将来的生活陷入苦海,一辈子也脱离不了的苦海,为他那可怜被她占去身躯的女儿报了仇!一举多得啊!一举多得啊!果然是皇帝陛下,果然思虑周全,果然厉害!
沈文俊脑子一片混乱,蜷缩在了地上煎熬着,可当涣散的目光扫到了眼前的少女的时候,便又灼热起来,原本支撑不住倒下的身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了,随后便往那旖旎的娇躯冲了过去,如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
长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感激秦恪当日对她的算计让她现在还能保持住冷静,在见了沈文俊扑了过来,居然不是也扑了过去,而是拿起了手边那装饰的古玩砸了过去。
沈文俊倒在地上,额头上渗出了血,可不知道是这古玩花瓶到底是薄弱了些还是男人中了这药都是这般疯狂,他挣扎了一下竟然又爬起来了。
长生一脚踢了过去,便大步往外走去,可是此时这营帐的出口却是已经封住了,这营帐虽比不上那屋子,这帐帘也比不上那门,可是此时那帐帘居然密密实实地被封住了!还真的是算无遗策啊!
“公主,陛下有旨,公主必须在这账内待到傍晚。”外头传来了方公公没有情绪的声音。
待到傍晚?
是啊。
要生米煮成熟饭,自然需要时间的!
把两个中了药的人关在这里时间长了还愁成不了事情?
“呵呵——”
长生笑了,阴鸷的可怕。
外边又传来方公公的话,“公主,陛下也是为了公主好,只要公主好好听陛下的话,便能少受一些苦。”
长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又爬起来扑过来的沈文俊给抱住了,失去了理智的他开始本能地侵犯,长生奋力地将人推开,然后一脚踢了过去,踉跄地往后边退去,愤怒与恶心让她整个人都要陷入癫狂一般,她是没有被那药给淹没了理智,可并不是免疫了的,那药性一点一点地侵袭着她的身体,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除非她杀了这沈文俊,否则最后怕是他不扑过来她也会扑过来,不要说太医,便是想用冷水降温也做不到,她更不知道裕明帝对她所下的这药跟当初秦恪跟她下的是否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不——即便跟秦恪上次下的一样,她也绝对不能屈服,绝对不能让他如愿,即便她丢了命也绝不能让他得逞!
泪水模糊了视线,满脸红晕,头发因为方才与沈文俊的纠缠而散落了一些,衣领更是被扒开了些,她这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是不是即便她逃离了这里,他也要让她声名狼藉?!
可便不怕连累了他的宝贝皇后?!
是啊!
即便是死,她也不能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即便要死也至少可以拉他的皇后陪葬,可是让他蒙羞!不就是名声清誉吗?她不在乎,可他在乎不是吗?!
长生踉跄地走到了那花瓶碎片前,拿起了一块尖锐的碎片,没有犹豫地刺在了她的胳膊上,痛苦驱散了体内的火热,她的理智便的更加的清明也更加的疯狂!
她握着那块瓷片,掌心也被割破了,渗出了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沈文俊的面前,即便仍旧受着药物的煎熬,可也许也是痛楚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找回了一丝的理智,此时正惊恐又羞辱地看着她,“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可不是我给你下药的!如果你还有命走出这里的话,便记住,今日害你的可是皇帝陛下,当然了,你若是不敢去恨皇帝非得恨本宫的话,本宫也奉陪,只是恐怕你没有命把本宫娶回家之后再好生报仇!”
沈文俊死死地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比起要憎恨谁,他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真的做了什么,如果在这里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他一生的清誉便毁了!“你走……你走……你离我……离我远点……”
“哈哈。”长生笑了,“看来我们是达成共识了,放心,虽说本宫不在乎这可笑的清白,可也不会毁在了你的手里,本宫更想看皇帝算计失败之后那愤怒阴狠的脸!”她说完,握着那瓷片便往那帐帘走去,袖子上已然被鲜血浸湿了,握着瓷片的掌心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她走到了帐帘前,拿着那瓷片去隔那帐帘,不知道隔了多久,直到地上的毯子已经暗红一片了,这才割出了一刀口子。
沈文俊咬牙忍受着药性的煎熬,目光仍是猩红地盯着长生,那眼神跟野兽盯着猎物似得,身上的痛楚已经渐渐地失去了效应,药性开始占据了上风,他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长生割开了口子了,也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沈文俊的不安分,转过身勾着嘴角对他笑着。
这一笑容,让沈文俊僵住了,恐惧如潮水一般涌来,心里头除了这恐惧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什么猎物,什么可口的美食,都一扫而空了,他踉跄地后退了。
长生很满意,转过身继续割裂那帘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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