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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朵这两天一直待在疗养院,可能是解开了心结,她现在跟张邪相处得愈发融洽了,至少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冷着脸去面对自己的父亲,而张邪大概也是因为心情好,身体也跟着好了许多,只不过相比起他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是差了许多,现在就连走路都不能走超过十分钟。
这天早晨,在疗养院内那个风景优美的人工湖旁,张邪坐在轮椅上,身上披了件大衣,脸色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看起来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他眼神望向湖对面的那颗杨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张小朵一身白衣,绑着简单的马尾辫站在轮椅后,两父女安静了许久,谁都没打破沉默。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小凉亭中,梁俊辉跟那位医生杰克正望向湖边的父女俩。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美好,梁俊辉不想错过,于是立即拿出手机把湖边那对父女同框的画面拍了下来,当他看着照片偷偷窃喜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杰克好奇问了句,“那父女俩已经和好了?”
梁俊辉灿烂笑道:“那不然呢,人家可是亲生父女关系,总不能这辈子不相认吧!”
杰克皱了皱眉,嘴里嘀咕了句,“一辈子,一辈子还有多长呢?”
他本来只是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这么句,却没想到还是被站在一旁的梁俊辉听到了,这让他有些尴尬,然后紧接着梁俊辉就转头盯着他问了句,“啥意思,你把这话给老子解释清楚?”
杰克本来会简单说些中文的,但被梁俊辉这么一质问,他顿时慌了起来,立即用英文解释道:“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没别的意思,他们父女俩能和好,其实我也挺开心的。”
梁俊辉冷哼声,立即向前踏出一步,又质问道:“告诉我,他还能活多久?”
杰克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是不想说的,因为张邪也跟他打过招呼,无论任何人问起这个问题,他都不用回答,可此刻面对梁俊辉那严肃的模样,他心里开始忐忑了起来,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对梁俊辉有些忌惮,记得当年他刚去琉璃岛时,就被梁俊辉狠狠整过几次,愣是把他给整怕了。
于是在犹豫了会后,他最终还是实话实说回道:“如果当初他不离开琉璃岛的话,我有信心让他再多活很多年,甚至十年都不是问题,可他没有听我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在京城这个本来空气指数就不怎么样的大城市中,再加上他每天还想那么多,尤其是时不时还要受下刺激,坦白讲,他这样是撑不了多久的,用你们的话来讲,接下来他到底能活多久,可能就听天由命吧!”
“你奶奶个熊,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梁俊辉忍不住对他开始爆粗口了,杰克只能苦笑,连忙又补充道:“本来按照我当初对他制定的疗养计划,哪怕是到了京城,我至少也可以让他再活三年的,但是现在基本上不可能了,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就以他目前的状况,半年,甚至不用半年时间,他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梁俊辉猛地皱眉,直接伸手推了下他,怒道:“说什么呢,你他妈不是很厉害吗?”
杰克摇了摇头,很无助道:“我再怎么厉害,我也不是上帝啊。”
梁俊辉一个没忍住,突然挥起了拳头,差点要砸下去,杰克脖子缩了一下,倒也没有刻意躲避,其实也不是他不想躲,而是他知道,如果梁俊辉真要揍他的话,他根本也躲不了,只不过梁俊辉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砸下去,他中途收回手,突然眼眶一红,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了。
不远处湖边的父女俩依旧保持着沉默,最后是坐在轮椅上的张邪打破沉默,轻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几天,这一切也该有个结束了,到时候我会想一切办法撤销对你的通缉令,如果实在是没法撤掉,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直接安排让你出国待几年时间,等几年后,你要想一直在国外也可以,如果想回来,我就会给你弄一个全新的身份,当然你也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着我去琉璃岛上,如果我最终去不了的话,你也可以跟着梁俊辉他们去,总之就看你自己了。”
张小朵皱了皱眉,“为何你会去不了?”
张邪微微一笑,很淡然道:“你看我这样还能撑多久?”
张小朵不是那种很会伤春悲秋的女孩,他听到这样的话后,心里虽说难受,可也只是咬着嘴唇,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你都不在了,那我去琉璃岛有什么意义?”
张邪心里叹气,他何尝不想多活几年,可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允许。
许久后,张小朵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问道:“我哥呢?”
张邪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你哥大概哪里都不会去吧,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希望他能带着你一块去琉璃岛定居,那个地方虽说没多大,但确实很像个世外桃源,也很适合定居。”
张小朵轻声说道:“我哥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其实挺在乎你的。”
有些自嘲的张邪微微笑道:“无论他在不在乎我,哪怕是恨我,也没什么,对于我来讲,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兄妹俩好,我就知足了。”
张小朵下意识转头望去,刚好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孩。
男孩跟她对视后,缓缓朝她走过来,张小朵推着轮椅,然后转身面对着不远处走来的男孩,坐在轮椅上的张邪依旧保持着笑容,却有些苦涩笑道:“每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承受了很大压力。”
张小朵有些叹气,低声道:“如果他不是我亲哥的话,我想我会愿意嫁给他的!”
男孩终于走近,张小朵露出灿烂笑容,语气轻柔喊道:“哥,你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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