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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青衫男子猛地一脚跺在那泥泞的小道上,烂泥四溅,娘亲手为他们爷俩做的马靴在这一脚过后,更惨不忍睹。
一想到回家后娘亲发火时的模样,魏来看向男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怜悯了起来。
但魏守似乎忘了这茬,一脚接着一脚的踩在那处,力道一次大过一次。
这叫破罐子破摔吗?魏来看着眼前的老爹,心头暗暗想着。
可就在那时,魏守又是一脚落在了地面上。
轰!
随即,竟有一声闷响荡开。
以魏守脚心为原点,一道蛛网般的裂纹在那泥泞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爹?这是?”魏来奇怪的问道。
魏守不语,运集起浑身的力道趁热打铁似的又朝着那地面踩下一脚。
轰!!!
一声更大的闷响从魏来的脚下升起,接着还不待他反映过来,他脚下的地面便忽的倾塌,他的身子随即狠狠的摔了下去。
……
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那这么说来,想必自己身下这滩泥水就应当有些年岁了。
魏来忍受着身下积水中传来的刺鼻气味,艰难的爬起身子,他看向一旁同样满身污水的父亲,埋怨道:“阿爹,若是娘亲回去看见了我们这番模样,到时候…”
魏来的话,说到一半忽的戛然而止。
眼前的景色让他目瞪口呆——这是一座矮小的房间,顶部便是乌盘江的湖底,房屋的顶部似乎已经与泥土融为了一体,不断有水渗下,滴滴答答的在这矮小的房间中响个不停。
“阿爹?这是哪里?”小孩的天性使然,让魏来很快便忘了之前的不快,拉着魏守的衣袖追问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魏守似乎很享受来自魏来的崇拜。他笑道,一只手伸出,打了个响指。
他左臂处青色的光芒亮起,浑身燃烧着青色火焰的麻雀再次飞出,将这被埋藏在黑暗深处的小屋照得透亮。
借着这光芒,魏来终于是将这矮屋中的景象看得真切。
那已经到了魏来腰部的积水中下似乎有一些诸如烛台、瓷碗、香台之类的事物,但要么锈迹斑斑,要么支离破碎,又或者干脆长满了青苔。只有距离魏来不过五六尺之遥的前方矗立着的一尊雕塑,还勉强称得上完整。
只是上面同样生满了青苔,又有阴影遮盖,故而看不真切。
“青虎。”魏守说道。
那青色的麻雀与之心意相通,发出一声清鸣,便扑腾着翅膀飞到了那雕塑前,它周身青色的火焰大盛。不过巴掌大小的身躯,却在那时吐出了熊熊烈火,倾洒在那座一丈高的雕像上。
滚滚热浪袭来,魏来下意识的用衣物遮住了自己的脸庞,直到好一会之后,他的耳畔响起魏守的声音:“好啦,看看吧。”
魏来这才觉察到那滚滚热浪已经散去,他抬眸看向那雕塑所在之处。
眼前的事物不禁让他有些发蒙,那是一尊头颅高昂,双角朝天,前蹄扬起的巨牛雕像。
雕像的周身布满了各种划痕以及岁月与流水侵蚀下的凹陷,显得暮气沉沉,但魏来依然从牛头高昂的姿态中瞥见了一股穿越岁月破开尘埃而来的睥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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