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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似没变,一切却已经变了。
舒畅提着包包,站在农场的门口,看着路边冒出小芽的树木、隐隐泛绿的小草,暖暖的太阳,吹在身上不再那么刺骨的微风,不经意间,春天已在路上。立春是去年的事,今天是惊蛰,气温很快就会一天暖似一天。惊蛰之后,便是谷雨,然后一个又一个的节气轮番上演,花开、草绿,夏雷、阵雨,秋枫、硕果,冬霜、雪白,一年就这么缓缓地过去了。
人呢,又老了一岁。
胜男响了下喇叭,把车停在舒畅身边。安阳小跑地追过来,他今天要给犯人上堂辅导课,腾不出时间送舒畅回家。
“不会找个理由,就这么颓废下去吧!”他开玩笑地对舒畅挤了挤眼。
舒畅耸了下肩,把包递给胜男,“我是谁呀,能有什么打得倒呢?再说这世上好男人多了去。我眼光很高的,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挑挑,像你这样的,三振出局。”
安阳竖眉瞪眼,斜睨着舒畅,对胜男说,“穆队,扁他,她羞辱你家男朋友。”
“谁是我家男朋友?”胜男两手交插,一幅事不关已的闲适。
安阳指着自已的鼻子,“我呀!”
“切,我给你颁发证书了?”
“我可是在你身上烙下记号了。昨晚,在图书室外的走廊里,我……唔!”
“你再说,你再说……”胜男突然冲上前,一掌堵住安阳的嘴巴,两只耳朵红通通的,“唱唱,你别听他胡说呀!”
“啊,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舒畅佯装没听见,仰着头,吟风弄月。
胜男狠瞪了安阳一眼,压着嗓子说道:“闭嘴,不然我不理你。”
安阳一脸委屈,“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能做,就能说呀!”
“你……”胜男挥起拳头,跺着脚,“你”了半天,也没吐出下文。安阳愉悦地放声大笑,坏坏地拍拍她,“好了,好了,我誓死捍卫我们的小秘密。舒畅,那我进去啦!下次再约你吃饭。”
说完,迈开长腿,大阔步地往里走去。正午的阳光撒在他的两肩,整个人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胜男弯起嘴角,淡漠的眉眼不知觉放柔了。
“喂,看个人不要那么肉麻好不好?”舒畅推了她一下。
胜男回过神,脸哗地红如熟透的蕃茄,慌不迭地打开车门。
舒畅回头看看走远的安阳,再看看难得一见的羞涩的胜男,莞尔一笑。狡猾的安阳显然已经让他与胜男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层,故意当着她的面点破,这样胜男再无法闪躲。除去对陆明的暗恋不算,这应该是胜男的第一份恋情。第一次,就遇上这么好的男人。舒畅很羡慕。
爱情,不要经验丰富,只要遇对了人,一次就能开花结果。遇人不淑,就是跌倒爬起,再恋爱,只是跟不同的人重复同一个过程,说不定还是花开花又谢,都来不及等到秋天。
胜男把舒畅送到家,她晚上要值班,还得赶回农场。小院的门锁着,这个时间,舒祖康和于芬应该是呆在诊所。
舒畅把大包打开,脏衣服放进洗衣篮,干净的拿上楼,挂进衣柜里。她机械地开窗透气、拭着桌上的薄薄的尘埃,把被子折好,枕头拍软,然后打开笔记本,看有没有邮件。
虽然对胜男说得信誓旦旦,说实话,舒畅心里面也没底。
和裴迪文同在一幢大楼里,上下电梯,大会小会,周五聚会,说不定都会碰到。再见面,她能做到平静无波吗?第一次,舒畅心里面冒出想换一份工作的念头。这三年,为了证明自已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记者,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她都咬牙忍了,从来没去想过,我是不是适合这个行业,更没想过要放弃。可现在,她不得不往这边想。再在裴迪文手下工作,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了。
邮箱里只有两封邮件,一封是谢霖从北海道发来的几张照片,她和她老公穿得像两只大狗熊,站在札榥的街头,手里捧着雪,笑得像傻子。另外一封是崔健发的请帖,他的婚礼定在正月十六。
第二天,舒畅开着奇瑞去上班,从停车场往电梯口走去时,心就怦怦直跳。她和同事们笑着招呼,同事们回以一脸暖味的微笑,看向她的眼神多了许多东西。舒畅只当没看见,一脸淡然处之。
电梯口,社长站在一边,向职工们亲和地道早安,裴迪文不在。
电梯下来时,舒畅听到社会部的部长问社长,裴总什么时候回来?社长拧拧眉,说,最快也得后天。
办公室的早晨,一如以往的混乱、喧闹,电话声此起彼伏。
舒畅经过文体部办公室前,特意扭过头看了看,谈小可还没到。谈小可现在不出去采访了,一般是留守办公室。
“舒畅,上班啦!”一个专写体育报道的记者一抬头看到她,笑了笑。
舒畅点点头。
“都还好吧?”男记者上下打量着她,像是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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