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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我把你全身的零碎都卸下来了,才肯说些大实话么。。”
越说越是愤恨难当的同乡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件木工所用的钳子,然后自由两名赤着膀子的壮汉上前来,将他架起来又死死的按捺在一副用作杀猪分肉的大案板上。。。
直到符存被狠狠拷打的再也没有办法说话,才被奄奄一息的拖了出去,按跪在一处土沟里,由力士搀扶着垂头待决。
“这厮可是个用过诸般手段都不肯道真的悍贼,所以万万不可让他死得太利落了。。”
然后那名同乡再次对着处刑的刽者交代道。
“时候要把剩下的零碎都挂到城上去,以为警效。。”
“校尉且放下心到肚子里,我做这人肉鹞子的手艺,保管教你满意的。。”
而已经被折磨得行尸走肉一般的符存,一时无法再做出更多的反应和声响了;只剩下涌动在心怀之间难以形容的悔恨和懊恼、悲哀和厄然。
然后又想起曾经在北地见过的那些,被官军刮目拔舌、削去耳鼻和剃光四肢血肉的处刑后,开了膛血糊糊挂在墙上的贼寇和流民头子。。。自己居然要遭受这种结果了。
然而,
在突然乍响起来的惨叫声中,预期痛楚并没有降临;吸了好几口气才发现脑袋依旧还在脖子上,身上也没有缺少掉什么部位的符存;然后就被刽者倒下的沉重身体给压住在地。
而后大股温热湿润的液体不断从他脊背和脖颈间流淌下来;他不由努力睁开了青紫肿胀的眼泡,才隐约看见了另一番的动静和喧嚣。
那名同乡已经插一只箭矢而滚倒在地上,而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嘶喊和叫骂声中,一群官军打扮的士卒冲上前来;将左近那些监刑的刀手和看守,给纷纷砍杀斩倒在地;然后又将他搀扶起来而七手八脚的割断了他身上的牛皮绳。
“在下苏州军虎丘镇旅(帅)副刘继威。。”
才有人在他耳边急促道
“这位义军哪儿来的符兄弟还好不。。”
“我昨晚在营中已经听说了,只要肯卖力便有饷钱,天天吃肉。。还给俘获疗伤。。”
“这狗官们都不好使什么好东西,先前逃走的那王三伦、王毒蝮,可是欠了咱们好几个月饷钱了,留下的尽是糟糠之物。。”
“现在来了个姓赵的也是满肚坏水的货,十几个推举出来的老兄弟管他讨饷,明面上说的是客气回头就把人叫进去活活打死了,还使人到处捉拿家眷。。”
“若不是有人给咋们报信。。。。思来想去都没活路了,干脆反了他去了投义军。。”
“只是接下来,就得麻烦你给带个头,引个路子了。。”
听到这些话,符存不由在心中生出莫大荒谬绝伦与悲伧来;自己一心想要投奔的官军故旧,却根本不信自己而差点要了性命,反倒是那个疑似贼军的身份,反倒是救了自个一命。
然而,自己接下来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
一路风尘仆仆不辞劳苦回到自己家宅的李师成,却是看着预设的灵堂和门边的招魂幡。他发愣了下才连忙踏步进去,对着一片被骇然惊动起来的奴仆和宾客喊道。
“我还没死呢,怎么就整出这些来了。。这是谁的主意,还不快收了这些晦气之物。。”
然后,他在一片手忙脚乱的动静和异样的眼神当中,浑然不觉的向着内院行去,却是迫不及待要宽慰那些因为自己担惊受怕的家人了。
“来者止步,”
然而他很快就在后院门前被几名戎装士卒给挡了下来;而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岂有此理,这是我的宅邸,你们竟敢。。”
他不由气得胡须都要翘起来了,先是无端被人当作死人来祭奠,然后又是在自己的家宅内被挡着不准进入。饶是脾气最好的泥人也要大光其火的。
“原来是李孔目回来了啊,真是意外之幸。。”
然后,门后随即走出一名在衙下几分面熟的小校,皮笑肉不笑的大声道
“小衙内正在其中慰问贵眷,不要惊扰了才好呢。。”
“什么。。”
这一刻李师成只觉胸口被狠狠重锤了一把,又怒气勃发得全身的血都要狂涌到头上去,而变成某种碧血丹青一般的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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