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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所有囚犯都被烙上编号,狱卒们扬起皮鞭驱赶囚犯们重新排上长队,一些昏迷不醒的直接用冰冷的海水浇醒。
队伍穿过监狱巨大的铁门,外间的环境映入视野,前方是一个荒芜的山头,山头上赫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竟然是不计其数的旷工在开采矿石,一架架单人小推车在山头的盘山小道上穿梭,蚂蚁搬家般的将矿石拉回山下。
山头下方座落着一大片营地,高耸的烟筒喷着黑烟,白色的水蒸气萦绕在营地上方,营地旁边还有一条小溪,乌黑的溪水静静流淌。
狱卒大声呼和着将囚犯赶往那座营地,罗开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座露天矿场,一时有些呆滞,一条乌黑的皮鞭直朝他抽了过来,火辣的疼痛让他不由的惨叫一声,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咬着牙重新站起跟上队伍,今个一天他的后背已经多了很多条鞭痕,不过相比起水叟锻骨时的疼痛,这点鞭棘不算什么。
整座矿场都被一道四五米高的铁网围栏包裹,围栏每隔一段距离就耸立着一座石质哨塔,几名荷枪实弹的守卫在哨塔上冷漠的盯着下方。
囚犯们鱼贯被赶入营地,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营地内的一个广场上立着一排十字架,几名面容枯槁的囚犯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火辣的阳光已经将他们的皮肤晒的干裂,隐约看见干裂的伤口上有蛆虫爬动……
十字架前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几个血红色的大字:“逃跑者此下场。”
新来的囚犯登时噤若寒蝉起来,默默的接受狱卒的分配,被安排进一座座破败的宿舍内。
罗开和另外四名死囚也被推搡着进一个由碎石和木头搭建的宿舍内,宿舍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窝棚,刺眼的阳光从顶上的缝隙照射下来,棚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肤色各异的囚犯,有白人、黑人、更多的是黄色皮肤人种,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裸露,扑鼻的脚臭混和体臭形成一股令人想要呕吐的气息。
窝棚外传来刀疤脸狱卒与另外一个人的谈话声。
“三哥,人送我这你还不放心吗?在这里是虎给我卧着,是龙给我盘着!”
“这几个家伙都不简单,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就麻烦了,干完活还是送回牢房保险点。”
另外一个人声音有些不屑:“三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咱们兄弟什么人没见过,就是郡城的大人物都弄死不少!”
刀疤脸狱卒立即恼怒起来:“妈的,老子是为了你好,我找人每天接送他们,其他时间你注意点!”
“那好吧,我会找人好好照顾他们,三哥,你好久没来我这了,来来我刚弄到几桶上好的甘蔗酒……
随着声音渐渐远去,窝棚内开始热闹了起来,一个白人男子领着几个干瘦囚犯走了过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新来的五人,目光扫过那长着四条手臂的巨汉时明显闪过一丝惊惧,剩下四人中那黑人汉子明显不好惹,两个瘦小子也不好说,似乎只有那白发老头好欺负,就大声问道:“老头,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啊?”
老头眯着眼睛,轻笑道:“老头子姓李,单名一个圭字,诸位兄弟叫我老李头就行了,至于犯了什么事,不说也罢!”
“咦,你个老不死的,找抽是吧!”旁边一个囚犯咋咋呼呼的就要抡起手掌。
白人囚犯却伸手把他拦住,沉声道:“刚才韩老三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吧,我不管你们以前有多厉害,在这个宿舍我就是老大,你们有没有意见?”说完之后警惕的看着那四臂巨人。
“老头子当然没意见,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李圭笑吟吟的说道。
白人囚犯看向另外四人,但是其他人发呆的发呆,睡觉的睡觉,明显没有理他的兴趣,他还想说一些狠话,心里却有些顾忌,其他囚犯也都是人精,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还那白发老头李圭打破了沉默:“好了,大兄弟,你没听那韩老三说吗,我们几个不住在这里,干完活还要被送到牢房里。”
…
这是一座露天铁矿,多达上千名囚犯在这里工作,他们用铁锤、铁钎将矿石从山体上剥离,再将巨大的矿石砸成小块,用背篓一点点的背到盘山小道,用小推车将矿石运往山下,
山下存放矿石的广场上停着四五辆奇怪而臃肿的大卡车,卡车的车头侧面耸立着一个锅炉,整个锅炉的体积占了车头的一半以上,车头上黑色的煤烟和白色的水蒸气交相辉映,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赫然是一辆蒸汽动力的卡车。
罗开在山脚下领到了今天干活的工具,一把巨大的铁锤,沉重的铁锤压弯了他的腰,这段时间里食物虽然多了一些,却也远远不能弥补身体的缺失,他感觉自己在背负着一座山前进,渐渐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只是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力缓缓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达了工作场地,地上已经堆放着许多巨大的黑色矿石,他的工作就是把石头敲碎,一旁的囚犯拿起一根铁钎,示意他开始工作了。
可能是修炼的体术确实有效果,也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恢复力太过强悍,罗开呼哧呼哧的喘息了一会,居然有力气再次举起铁锤,伴随着铛的一声脆响,铁锤重重的砸在铁钎上,一旁的监工本来已经扬起的长鞭缓缓放下。
在烈日的照射下罗开不一会就汗流浃背,后背的伤口沾染上汗水之后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使他的身形更加岣嵝,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到了结束,麻木的吃完不知名的食物,就被狱卒驱赶着回了牢房。
罗开再次做起了梦,梦中是一张妩媚中带着一点俏皮的脸,那是他的妻子,仿佛回到了初恋,两人在校园里漫步,在教室里传递着纸条,在沙滩上嬉戏……
黑暗中罗开茫然的睁开双眼,铁窗外洒下的淡淡月光,身体各部位传来的阵阵刺痛使他区分出来了现实与梦境,他回忆着梦中妻子的面容,可是不知为什么,越是努力的回忆,那道身影越是模糊,灼心挠肺的悔恨充斥在心间。
狠狠在胸前印着9527的伤口上打了一拳,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破裂,肉体的疼痛使得心灵的痛苦稍有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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