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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点,大家都再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接到了邹昊打来的电话,外面放烟花的声音有些吵,虽然陶乐乐就睡在他身边,也没听清邹昊到底说了什么。
但程习之的神情一下子就不对劲了,挂完电话,他疲惫似的捏了捏眉心靠在了床头柜上,或许是一时忘记了背上有伤,他的动作有些大,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他痛的闷闷地叫了一声。
陶乐乐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素手揪着他的衣领子看了看,“怎么那么不小心,疼吗?”
“……”程习之冲她摆摆手,半晌说了句,“睡吧。”
陶乐乐看他脸色很不对劲的样子,斟酌般开口道,“怎么了?是查到谢东什么了吗?”
“嗯!”程习之点点头,却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陶乐乐也没好再问下去,可她不放心他背后的伤口,就用遥控打开了大灯,掀开他深色的睡衣一看,果然白色纱布已经浸出血丝来了。
她瞪他一眼,“流出血来了,你先这样靠着,我重新这样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就要下床去找工具,男人动作迅速地拉住她的手腕,湛黑的眸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但这一刻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特别地脆弱,“太太!不用这么麻烦了,已经不疼了!”
“那也不行。”陶乐乐严厉地看他一眼,“万一失血过多伤口再感染恶化了怎么办?”
她固执起来那股劲也不亚于他,程习之没再说什么,大掌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这天夜里程习之基本一夜没睡,她替他包扎好伤口以后,他就起身坐到了落地窗边的长椅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眉于间染上了浓重的愁雾,他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很难解的难题一样,整个人疲倦又落寞。
凌晨五点的时候,陶乐乐也睡不下去了,她细腿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程习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地上这时候已经是一地的烟蒂了,她发现整整两包烟都快已经被他抽光了。
他本就失色过多,一张脸上这两天就不太有血色,现下存了这么多的烟又不睡觉,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她知他心情不好,就蹲下身来,嗓音轻轻地跟他打商量,“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想跟我说的话写下来也可以,但不要这样抽烟好不好?你现在还病着。”
“好,不抽了。”男人叹息着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太太难得这么关心我,我得听她的话。”
他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丝孩子气,陶乐乐听得忍不住就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跟我去睡觉好不好?我让你抱,嗯?”
男人顺势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下,模样说不上有多色情,但绝对暧昧,他低低地笑了两声,眸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太太心疼我了?”
“是。我心疼你了。”陶乐乐直白地承认,“所以,你不要再让我挂心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昨晚俏俏和力维给我发新年祝福的时候我有多心虚,程习之,你是他们心里的天啊,你说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怎么对得得他们的信任,又怎么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能是这两天过得太轻松,也可能是刚刚给他包扎伤口时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心里的那抹疼痛太刺骨,她说着,眼圈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乖!太太不要哭!”程习之倾过身子细细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嗓音颇带了些低声下气的味道,“我不抽就是了?不要哭好不好?”
“程习之!”陶乐乐轻轻地扑在他的怀里,“你听话好不好?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你现在是病人,要好好休息行不行?”
男人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埋首在她的发丝里,闭眼汲了一下她身上的香气,之前烦躁不安的情绪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那太太扶我上床?”
“嗯嗯!”陶乐乐从他身上起身,素手没能忍住地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头,“今天是新年,新年第一天不许蹙眉头!”